前些年經濟發育起來的那段時間，小區裡有不老少人家都重新裝修了一遍房子，個別單元的業主還合夥裝了電梯。付池家沒湊熱鬧，也就重新刷了遍牆、窗戶換成了雙層玻璃、淘汰了一些舊電器什麼的，地板都還是水泥地，大家具一個沒動。這棟樓的其他住戶一半都出租了，大家一致認為沒必要裝電梯，所以就沒裝。

「不用換鞋，直接進去吧。」付池伸手抵在alpha後腰上，推著人往前走，等人進屋後咔嚓一聲關上門，再吧嗒一聲摁開燈。

視野這才亮了起來。

客廳里老爸的箱子不見了，應該是拿他自個兒屋了，除了茶几上多了個空的鞋盒，其他都跟他走之前一樣……卻又不太一樣，可是哪兒不一樣又說不上來，他也沒觀察自己家的習慣，便把這微妙的感覺先放一邊。

「給我吧。」他把四個袋子放到茶几上，低頭的瞬間忽然明白剛進家的那種違和感是什麼了。

——太乾淨了，乾淨的特別和諧。

就因為家裡的每一處都被精心打掃過了，所以他沒能一早發現，只覺得彆扭。如果單是客廳或者廚房，他沒道理現在才反應過來。

可為什麼？他們家之前從來沒請過家政，難道今年老爸終於看不下去了？可是空氣里並沒有清新劑的味道，只能是自己人打掃的……是老爸？

「……」不可能。

茶几上經年累月的點點黑色污垢一個不剩全沒了，玻璃乾淨的能毫無障礙的反射出他的身影。

付池愣在當場，有點想不明白。

歷格眼看著他提著東西在離茶几上方五公分的地方停住，盯著看了一會兒人還是不動，他有些好笑的走過去，歪頭道：「睡著啦？」當然說話的時候已經看到是睜著眼的了。

付池回過神把袋子放下，對他道：「不對勁，肯定有事兒。」

「怎麼了？」歷格聞言跟他一樣掃視了一圈客廳，並沒有發現什麼，但又見他一臉嚴肅，便猜測道：「進賊了？」

付池搖頭，回身指著沙發上的抱枕，「你看啊，平時它一般都平放在那頭兒的，現在卻擺的這麼整齊，還有餐桌那兒的椅子，我和我爸從來不放到桌下……哎，這些反常要想找理由倒也能找，沒準就是我爸心血來潮呢。」

歷格還沒見過家長，不清楚那位長輩平常是怎麼樣的，只覺得認真找不同的beta有點可愛，他提議道：「要不打個電話問問？」

「哦，對。」付池掏出手機撥了電話。

嗡——嗡——

「嗯？」他看了眼歷格的口袋，還以為打錯了。

歷格看了眼顯示：「我媽。」

付池點點頭，往窗戶那邊走了幾步。

「回來啦？我……我在外邊呢，晚上想吃什麼？你情人在家吃嗎，有忌口嗎？」

手機那邊環境挺嘈雜的，聽得出來他老爸在吼著說，付池回頭看了眼alpha，道：「不了，他這就回去了，你在哪兒，東西多嗎，我過去啊？」

「不用，你在家待著吧，我……我還得等會兒才回。」

那兩次奇怪的停頓並沒有引起付池的注意，他只顧著等人回來好解惑了。

「嗯，別瞎買啊，我定了年夜飯了。」他爺倆的廚藝不相上下，曾有一年心血來潮想自己做大餐，結果最後倒騰出一廚房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