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晉解釋:「兒不能吃魚。」
「你不能吃?」貴妃追問。
「是。」
誰知王貴妃突然變了臉色,她冷笑一聲,譏諷道:「昭王的喜好,還真是因人而異。」
凌晉停下筷,直視王貴妃,「母妃,我食魚會腹痛。」
「荒謬!」王貴妃摔了筷子,伸出丹蔻長指,指著凌晉道:「我聽聞,昭王當年在皇后宮中天天食魚,怎麼來到我凌霄閣,就腹痛起來了?這金齏玉膾是我從前皇后宮中找來的方子,我看昭王不是食魚腹痛,是睹物思人,食不下咽吧!」
凌晉垂下眸,捏緊手中的象牙長筷。
貴妃仍不解恨,「你不願在我殿中用這金齏玉膾,便把我準備的魚當做穿腸毒藥。我偏不信,你現在就吃一口,我倒要看看這魚能不能叫人腹痛!」
凌晉的眼神冷了下來,他面無表情地看向王貴妃,緩緩道:「母妃真要我吃?」
那晦暗幽深毫無溫度的雙眸,令貴妃的激語陡然噎在喉間,貴妃雙目一惶,零亂地看向鴉雀無聲的宮人。
凌霄閣的內侍總管躬下身子,湊過來低聲道:「娘娘,沒必要為道賤菜,傷了母子情分。」
王貴妃深吸一口氣,神情重新倨傲起來,她將青蔥玉指疊至身前,恢復了優雅。服侍凌晉的宮婢接到內侍總管的眼神,把凌晉案上的魚膾撤了下來,跪到一旁。
凌晉看著大氣也不敢出的宮人,冷淡道:「令母疑慮,是兒之過,煩請這位公公叫張實輔過來,替兒辯白。」
張實輔,便是凌慕琚身邊那與凌晉頗為親近的近侍張公公,二人之所以有此交情,是因他曾是先皇后宮中舊人。
內侍總管猶疑地窺向凌晉,見他神色冷凝,不似作偽,又見貴妃面無表情,不言不語,最終一咬牙,喏了一聲,欠身出了靜可聞針的大殿。
王貴妃精心準備的家宴終歸冷了場。凌晉未再動其他膳食,而是放下筷子,沉默等待。
不多時,張實輔急匆匆前來,見到宮婢手中端著的魚膾,還不及見禮,便急道:「快把這魚拿走,殿下吃不得魚!」
王貴妃見到張實輔,驟然冷了臉,「這金齏玉膾怎麼就進不得昭王的腹了?」
張實輔連忙跟王貴妃見禮,恭敬道:「回貴妃,四殿下食魚會腹痛。」
「哦?我分明記得,當年我去皇后宮中請安,皇后娘娘當著我的面,給我兒餵的魚膾!難不成先皇后毒害皇子嗎!」
張實輔連忙道:「四殿下幼時確實酷愛食魚,隔三差五便要吃上一頓,先皇后便換著花樣給四殿下做魚吃。只是不知為何,四殿下長到十幾歲時,一日食魚後突然腹痛不止,之後就落下了這個毛病,再不能吃一口魚肉。不僅如此,打那後,蝦蟹等一切鮮物,四殿下皆用不得了。」
王貴妃面色變了又變,冷聲道:「不是自己孩子,自然不夠用心,誰知是不是用了什麼不新鮮的魚,才叫晉兒落下這個毛病。」
一直沉默的凌晉陡然站起身來,「誤會既解,我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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