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淺吃瓜的動作停了下來,凌晉按了按他的手,對民兵笑道:「大抵我記錯了,勞煩你幫我留心此人,他的家人讓我給他捎個口信。」
民兵立馬道:「李頭放心,我一定找到此人。」
周溪淺已然吃不下手中的瓜,他將瓜攥在手裡,汁水鑽進袖口亦沒有察覺。
凌晉將瓜從他手中抽出,對民兵們道:「附近可有洗手的地方?」
劉旺指著城下道:「有一口井就在城下不遠,李頭可以去那。」
凌晉拉起周溪淺走下城牆。
一直走到牆下,凌晉鬆開周溪淺的手,「在想什麼?」
周溪淺揪住凌晉的衣角,「我們借宿的大伯家,他的兒子為什麼會不在白梨塢?難道是大伯說錯了年份?或者他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年份不會錯,也不是路上出事。」凌晉看向周溪淺,「那幾日你腿上有傷,我一人把臨近的村落探查了一遍,那些青年皆是五年前招入白梨塢的,他們地域接近,時間相同,總不能盡數折損在路上。」
「那他們去哪兒了?」
凌晉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農田,此時正值水稻成熟的季節,稻田裡一片金黃。已有人在麥浪間勞作,他們叫日頭曬得黝黑髮亮,在赤白的日光下揮舞著農具,高聲笑罵應和。
「或許,白梨塢私藏的人口,並不僅僅是我們能看見的這些人。」
周溪淺怔了片刻,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凌晉眯著眼看著眼前明麗祥和的畫面,「徐州戶籍消失的一萬人,他們在哪?在那不得進出的工坊嗎?」
「晉哥……」周溪淺輕聲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凌晉在他後頸上一按,「怕什麼?今夜我探一探工坊。」
他將周溪淺拉到井邊,打了一桶水,遞到周溪淺面前,「先洗手。」
井水冰涼,周溪淺將手浸入水中,打了個寒戰。他蹲下身,將袖口挽起,露出潔白小臂,將鑽入臂膀的汁水一一洗淨,水珠順著嫩白的臂膀滾落,凌晉抱臂看著,「臉上也有。」
周溪淺便躬起身,撩起頭髮,掬水撲到面上。
少年單薄的身形跪伏於地,秀麗的脊背極盡舒展,水珠沿著鬢角墜落,乖巧得近乎馴服。
凌晉的眸色深了。
周溪淺站起身來,「我好了。」
周溪淺的衣袖濕了一角,他今日穿了一件極輕薄的煙綠廣袍,叫一根墜著環佩的玉帶松松一系,給這個漂亮但稚嫩的少年,平添了一絲不屬於他的嫵媚。
凌晉眸色濃沉,「怎麼穿成這樣?」
周溪淺擺弄著自己微濕的袖袍,「熱嘛。」
凌晉收回視線,「跟我回去,該到訓練的時候了。」
周溪淺撇起嘴,「城頭太熱了。」
「那就在城牆下等我。」
「我不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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