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來。」周溪淺強調。
凌晉撤下手,笑了一下,「嚇你的。」
他握上周溪淺的手,「走,我驗驗你的騎術。」
凌晉沒有帶周溪淺去馬場,而是讓小廝牽出兩匹馬,帶著周溪淺悠悠蕩蕩出了城。
建京城外有脈脈江水,連綿秀山,此時已近中秋,山間層林盡染,景色極為壯麗。
徐州的動盪絲毫沒有影響建京的風流,此地遠離渡口,畫船交織,風物靜雅,水聲潺潺,乃世家子弟最為青睞之所。
凌晉與周溪淺策著馬沿江緩行,偶見衣著華貴的士族子弟支著幔簾臨江賞景,簾動風起,或飲或酌,或吟詩作畫,端的是閒雅至極,全化作通身風流。
周溪淺望著遠處的士族子弟,突然道:「晉哥,你知道我以前最羨慕什麼嗎?」
「羨慕什麼?」
周溪淺將手往他們身上一指,「最羨慕他們。」
凌晉微哂,「一幫附庸風雅之徒有什麼好羨慕的?」
周溪淺搖了搖頭,「因為我雖出身士族,卻灰頭土臉,腹無點墨,見到他們,總是心懷畏懼。」凌晉策馬緩行,轉眸看向周溪淺。
周溪淺道:「我那時常覺得我理應同他們一樣,可偏偏長在農莊,見到他們,心裡總是又怕又妒。我被周記的侍從從會稽帶回建京時,坐著一艘破舊的小船路過這裡,當時見到周遭那樣富麗的大船,大船上人穿得那般光艷,心裡怕極了。」凌晉看著他,沒有說話。
周溪淺便道:「可是我現在居然不這樣覺得了。」
凌晉笑了一下,「聽聞你前幾日去周家討要族譜,英勇極了。」
周溪淺露出了個不好意思的笑臉,「因為我現在覺得他們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晉哥,若不是遇到你,我大抵還是跟以前一樣,又膽怯又激憤。」凌晉道:「非我之故,是你自己歷險白梨塢,密探藏金洞,經許多艱險,得陛下賞賜,尋常士族子弟,豈有我小溪歷練豐富?」
周溪淺顯然沒想到這層,訝異又驚喜,「是我之故?」
凌晉道:「過幾日小溪還要踏上沙場,豈不又要甩建京貴子一大截?」
周溪淺被他哄得找不著北,琢磨了一會兒,自己咕咕傻笑起來。
他忽而收了笑,「晉哥,我們真的會遇到危險嗎?」
凌晉道:「我儘量不讓你遇到。」
「若還是遇到了呢?」
凌晉看向他,「你想怎樣?」
「不准拋下我。」
「是你遇險,我不許拋下你,還是我遇險,不許拋下你?」
周溪淺道:「有區別嗎?」
凌晉看著他,「千里之別。」
周溪淺順著他的話想了一會兒,心緒漸漸起伏起來,仿若臨著江水,自己就要山盟海誓一般,他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貓兒般的澄澈圓眸染上了幾近複雜的鄭重,他停下馬,道:「都不准。
」凌晉亦停下馬,看向他,眸底沉而幽靜。
八月十七,太子凌晉帥五萬精兵,自石頭城秣馬厲兵,向著淮水以北的泱泱叛軍,橫槊出發。
急行軍與叛軍於淮水北岸漣水迎頭相撞,凌晉的荊州軍是南征北戰足可以和任何軍隊野戰爭雄的正規軍,當這五萬精兵撞上十二萬叛軍,瞬間爆發出驚人的戰力,如利劍一般插入敵軍陣型,將是十二萬敵軍陣型沖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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