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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遇無可奈何之際,真到萬不得已之時,他身負黎民,肩擔家國,自己該當何去何從?周溪淺環著沉睡的凌晉,在黑暗中走著,這一刻,他不怕胡人,不怕淪喪,他只期待這條道路永無止盡,他們倆可以永遠這樣依偎下去。

月牙悄無聲息地掛上枝頭,夜風嗚咽著穿過密林,不知走了多久,凌晉醒了,他起身看到周溪淺,露出一個淡淡笑意。

凌晉攥了一下周溪淺冰涼的手,「總算把你找到了。」

沒有了白日的劍拔弩張,月色下的凌晉溫柔包容,周溪淺看著他,心中一片苦澀。

凌晉道:「小溪,別再走了,再走,晉哥怕找不到你了。」

周溪淺沒有說話。

凌晉輕輕嘆了口氣,「有時真想罰你。」

周溪淺低下頭,貼上凌晉的額上,聲音輕而呢喃,「為什麼?」

凌晉感受著周溪淺的親昵,聲音低淺,「你說呢?一言不合便心生離開,從來不想與我面對,自己算算,這是第幾次了?」

周溪淺道:「為什麼不是我罰你?」

凌晉抬眸看向周溪淺。

「你動不動就想罰我,我做錯了,不如你的意了,你就要罰,可是我呢?你也有對不住我的地方,我也想罰你,也想讓你害怕,讓你畏懼,讓你再也不敢再犯。」

周溪淺覺得自己瘋了,他貼著凌晉的額頭,用最親密的姿勢,說著心底的瘋話。

凌晉撫上他的臉頰,「小溪也想罰我?」

周溪淺滿目哀傷,他說:「晉哥,我根本無法罰你。」

凌晉直起身來,將周溪淺摁入懷中,「我們之間是對等的。」

周溪淺道:「不對等,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你可以逼我,罰我,可以決定放棄還是收留我,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只有離開。」

周溪淺伸手雙手,緊緊圈住凌晉的腰,「晉哥,你我之間,我什麼都做不了。」

凌晉撫上周溪淺的發,「是我讓小溪不安了。」

周溪淺悄悄紅了目。

凌晉揉了一下他的頭,「不准哭。」

周溪淺在凌晉的狐裘中眨掉眼淚,不敢說話。

凌晉說:「被風一吹,一會兒要臉疼。」他環住周溪淺,「隨我換馬,我攬你睡一會兒。」

周溪淺擦掉眼淚,與凌晉一起下了馬。他們爬上另外一匹,這匹駿馬因歇了半日,氣力比先前那匹大了不少,凌晉一握韁繩,兩匹駿馬在黑暗中的行進速度比剛才快了不少。凌晉攬著周溪淺,「你一路是怎樣來到彭城的?」

周溪淺道:「坐船。」

凌晉輕笑一聲,「千尋萬覓,就沒料到你會坐船。」

周溪淺抬起頭,「坐船不好嗎?」

「好,只是憑白惹了我多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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