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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騖等到天上落雨了,方才離開。

他是王旺麟案最大的嫌疑人,如果在王旺麟缺失的頭的現場留有痕跡,他是真百口莫辯了。

好在最近都下雨,雨水能衝掉所有的痕跡。

同一時間,兩界山最高那棵柏樹的樹頂,陸嵊撐開了傘,雨砸落下來,噼啪作響,隔著朦朧的雨簾,他目送那道單薄的身影淋著雨跑遠,眸色濃郁著,很快消失在原地。

……

江騖跑出兩界山,先到草叢掏出書包紙袋,將鞋盒塞進書包,才背著書包往沒有監控的小路跑。

他沒帶傘,頭髮衣服全濕了,剛跑出小路,一輛車停下擋了路。

熟悉的加長車。

江騖心臟跟著遠處的驚雷重重跳了幾下,他停住,眨掉睫毛上的雨水,抱著書包望向緩緩打開的車門。

先是一隻紅傘撐開,接著一隻黑亮乾淨的皮鞋踩下地,輕輕濺起了幾滴雨水。

路邊那兩排壞了許久都沒有修好的路燈,這時同時亮了,橘色的光暈劃破了黑夜與大雨,照亮了這一片無人在意的角落。

那張冰冷鋒利的臉出現在了傘下。

這是江騖第一次真正看清這張臉,那雙給人壓迫感十足的下垂眼,瞳仁是深不見底的綠。

兩人只隔了幾步路,等陸嵊走到面前,江騖抓緊書包,又鬆開左手撥了一下臉上的雨水,主動開口,「您好。」

陸嵊看著他說:「陸嵊。」

江騖愣了一秒,馬上改口,「陸先生您好。」

他拉開書包翻出鞋盒,迅速遞到陸嵊的傘下,「謝謝您的鞋,物歸原主。」頓了頓還是補了一句,「我有刷乾淨,但肯定不會恢復如新。」

陸嵊沒接,他微微垂眼,掃過江騖腳上濕透的帆布鞋,又看向江騖,「你怕我?」

「怕。」江騖回得很乾脆,大雨淋他頭上,濕潤的泥腥味不斷鑽進他嘴角,他又抹了一把臉說,「普通人都怕您。」

「你不是普通人。」

江騖停了一下,他抿掉唇上的雨水,「的確。但我還是怕您。」與其未知的恐懼,他決定還是單刀直入問,「您找上我,是為什麼?」

第一次在雨巷,陸嵊是為了那天會猝死的薛春暖,第二次卻不是因為男房東王旺麟,至於公墓的第三次,顯然也是為了他。

「你干擾了我的工作。」陸嵊說。

「?」江騖理解了兩秒,腦海瞬間閃過那輛脫軌的火車。

難道……

「看來你想起來了。」陸嵊說,「那輛火車當天應死121人。」

江騖決定裝死,「什麼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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