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當事人朋友，顯然已經看淡雲煙，在和穆里尼奧交換擁抱，看到他時，已經露出了微笑，接著就大步走向了他。

這種狀態，是從失意中走出了嗎？

卡卡想著，就在他走近之後這樣問著。

「本來就勝算渺茫，我們已經盡力了，和自己比，踢得也算不錯。其實我們還是運氣差了點——英格蘭又遇到了適合它的主帥, 還將那些人都團結在了一起, 我想這屆杯賽他們會走得很遠。」

這不是卡卡想聽的，他看向舍甫琴科：「就這些嗎？」

他的目光, 讓舍甫琴科露出了今天最開心的一個笑容, 雖然這個笑容在卡卡的目光中有著幾分難以言述的味道。

「當然不只是這些。」烏克蘭隊長笑著說, 「今天是個大日子, 至少對我個人而言——Ricky, 我要退出國家隊了。」

卡卡：「……」

「我沒想到你會對此驚訝，但我36歲了。這是我最後一屆大賽——欸, 別這個表情嘛，別像是你輸了比賽。」

輸了比賽？

卡卡苦笑：「我當然沒有輸掉比賽，我明明只是旁觀者，甚至沒有和任何人打賭，但我好像已經失去你了——失去了我最好的鋒線搭檔。」

聽啊，多麼地委屈。

然而聽到這句話的舍甫琴科是如此滿足。

他將眼前比他高，比他壯，也比他年幼，讓他總是忍不住去照顧甚至是去寵愛的青年緊緊地抱在懷中。

「看，你什麼都沒失去。我還在你身邊，我還是會在綠茵場上，我只是失去了一層身份，一個隊長袖標，但這是必然的——記得嗎？我比你年長，我總要比你先經歷這些，所以我們要更珍惜當下，珍惜我們愈來愈少的綠茵時光。」

卡卡悶悶地點了點頭，這樣的道理，他怎麼會不懂呢？

「別這副表情……算了，你就是這樣的。看，你的朋友在安慰了我之後，也來安慰你了。」

這句話讓鴕鳥般耷拉著腦袋的卡卡抬起了頭，然後看到了在幾步外駐足的青年。

「……你在近距離圍觀嗎？」卡卡問。

諾亞糾正了他：「準確地說，是在近距離欣賞你們的友誼。」

卡卡瞪他，那不還是圍觀？

然而他充滿殺氣的目光，對青年沒有產生任何殺傷力，反而讓舍甫琴科笑了起來。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變成的朋友，但在當下，他最好讓重拾稚氣的Ricky，回到他這個奇特的朋友身邊，而非他這個走向遲暮的老將。

他也大度地為青年送上了祝賀：「淘汰賽加油。雖然我不想說讓我們輸給冠軍這種話，但我們是東道主，我希望我們的球迷能看到更精彩的比賽。」

誰知就是這樣一句場面話，竟讓青年沉默了兩秒才說：「我想可能讓你失望了——畢竟我們和義大利的比賽，無論如何都稱不上精彩。」

舍甫琴科：「……」

卡卡：「……」

倒也不用如此誠實，也無需跟我們提前「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