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雖目盲,卻知以傅良夜的個性,此時必定是氣惱得耳尖都要紅了。晏西樓想替傅良夜辯白幾句,未等張口,便被傅良夜掩住了唇。
「徐伯玩笑了,小輩在京城素來無甚名聲可言,說出來白白辱沒晏將軍的好名聲呢。徐伯若是不嫌棄,叫我小月牙兒便好,母親以前也時常這般喚我。」
傅良夜輕笑了聲,幾句話說得不甚在意,晏西樓卻聽出人話里的幾分落寞失落,卻也猜度不出這般情緒是因何而來。
溫熱的吐息惹得人手心微癢,傅良夜眸子顫了顫,只覺得一陣心悸,下一刻便縮回了手臂,落荒而逃。
晏西樓輕抿唇瓣,像是在回味方才人手心的綿軟觸感。
「小月牙麼?我還是第一次知曉。」
他此刻雖不能視物,可念及「小月牙兒」時,目光中卻盛滿了溫柔。
*
山風微凜,拂起人的袍角。
「稟報頭領,在附近山坡上發現了血跡,還有這個。」
面具人垂首,畢恭畢敬地將所尋到之物奉上。
賀長瀾隨意拈起了那塊兒沾了血跡的白玉佩,對著陽光眯著眼睛翻來覆去地端詳了一番。
看得出來這玉被主人隨身攜帶,玉體晶瑩剔透、光滑細膩,可惜,卻因為撞擊,裂開了一條縫兒。乾涸的鮮血沁入玉佩的裂縫中,沁出一條不詳的紅色紋路。
「平安佩啊,可惜了。」望著玉體上那用琢刀歪歪斜斜刻出的「安」字,賀長瀾扯了扯唇角,死水沉潭般幽寂的眼底悄無聲息地掀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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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晏西樓同傅良夜,已在徐翁住處修養了三日。
在徐翁的盡心照料下,二人的傷勢恢復的很快,眼瞧著傅良夜已可隨意走動,整日竄上竄下不著消停。晏西樓雖仍舊瞧不清東西,可眼睛漸漸地也能感受到光亮。於是,傅良夜從徐翁那兒尋了一條玄色細帶,天光一亮,便要將這絲帶圍在晏西樓的眼睛上。
秋日初升,朝霞滿天。
這廂晏西樓正端坐在屋外透氣,腿上臥著那隻霄飛練正豎著尾巴,在他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
傅良夜叼著一莖從不知從何處尋來的喇叭花,傾身上前,幫人把紗帶繫到眼睛上。
「哼,這是本王怕你眼珠子被日光晃瞎,賞給你的,你可千萬別多想!畢竟晏將軍要是瞎了,我大泱可是折損了一員良將。」
傅良夜一邊在人腦後繫著,一邊支吾道。
他並未束髮,長發只用木簪簡簡單單地一挽,披散在身後,垂下的髮絲落在晏西樓的頸間,惹得人喉結微動,連心上都跟著微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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