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非神色寡淡,捧起小几上放置的罈子,將沾了土的蒙布取下,毫無顧忌地將右手探了進去。
「嘶呲—」從壇中發出零碎細響,片刻後,一隻豌豆大小的蟲子爬上了人的手背。
此刻伏在柳若非手背上的蟲子,與從活屍身體裡鑽出的屍蟲相差無幾,眼前這隻背脊更是烏亮發赤!
「去罷。」
柳若非唇瓣翕動,將指尖搭在晏西樓的手腕處。那屍蟲得令似的,順著他的手背爬下,將鋒利的口鉗刺進晏西樓的肉里,掙動著向皮肉里鑽去。
柳若非怎會養著這種屍蟲?
傅良夜來不及多想,只探手便欲將那蟲子拽下,卻被柳若非眼疾手快地制住,適時笑道:
「蠱蟲身攜劇毒,王爺已被蠱蟲咬過一次,所幸及時拔除,毒素未侵蝕心脈。我手中這只可是要比咬你那隻毒性更強,若是惹惱了它…呵,難不成王爺還要再試一次?」
「既是有毒,為何要用在晏西樓身上?」
傅良夜怒火中燒,猛地將柳若非掀到一旁,又驚又懼地去握晏西樓的手,慌亂地擼起人的衣袖,試圖尋找到那蠱蟲的蹤跡,將鑽進人身體裡的東西逼出。
未料那蟲遇血便鑽得極快,只一會兒功夫,便已順著晏西樓的胳膊向上,直沒入人的上身。
「怎麼?怕他死了?」
柳若非哼笑一聲,不動聲色地擦去唇畔的血漬。他扶著桌案顫顫巍巍地起了身,指尖在懷裡摸索片刻,只尋出顆藥丸,塞進了晏西樓口中。
「這蠱蟲以劇毒餵了許久,早已以毒為食。讓其鑽進晏將軍體內,只是助他吸出餘下的毒,救他性命罷了,只是這過程痛苦些。」
聞言,傅良夜渾身幾近泄力,喘息著長舒了一口氣。
蠱蟲所經之處微微凸起,在人皮膚下四處亂竄,此際正鑽至人心口處,突起霎時脹.大了幾分,變得異常活躍興奮。
晏西樓驀地睜開眼睛,他的額上青筋暴起,身上單衣已被冷汗浸透,他在昏昏沉沉中痛哼一聲,極力隱忍著痛楚般試圖蜷起身子,卻因四肢被細.繩桎梏而動彈不得。
「放開!放開我!」
他終是失控地怒吼出聲,急促地喘息著。
四肢百骸的劇痛讓他雙目猩紅,狀若癲狂,他拼命地扯拽著身上的繩子,蒼白的腕子上被勒出道道醒目血痕,如同困獸一般,嘴裡不斷溢出混亂痛苦的呻吟。
傅良夜想要伸手將晏西樓攬進懷裡,以制止他近乎自殘的行徑,卻被發狂的人一把推到牆角壓住,只得又急又怒,反手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腕!
腕子被人握得生疼,可傅良夜知曉,自己那點兒疼痛根本比不上晏西樓此刻承受的痛苦,他盯著晏西樓赤紅的瞳孔,顫抖著嗓子喚著人:
「晏清鶴,你發什麼瘋!看看我是誰?你若再認不出本王,本王便要恨你了,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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