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白肚的視線相接，但她卻避開了。

狐石明白了，耳朵耷拉了下來，他可憐巴巴地說：「可，可以不走嗎？」

沒有人回答他，會議室里又變得安靜。

陶熙沒注意到狐石和老祭司朝自己望過來的眼神，他正擰著眉專注地盯著沙盤，逼著自己想辦法。

黑虎的粗嗓門傳進他的耳朵，「大地懶和猿獸人都很厲害，他們人又多，我們不能去白白送死啊。」

狐火的唇頓時失了血色，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豹禾在後面扶著她，站在了山狐部落的隊伍中，有些失望地看了大美一眼。

黑虎想商量一下雪化了就走的事，但陶熙一動不動地坐在桌前說自己得靜一靜。

最後這場會議自然是不歡而散，大家出來時臉色都不太好看，而黑虎和狐火各自雙方的相處也從這一刻變得微妙起來，沒有了之前那種和諧。

沃屠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他同樣留在了屋裡。

「反正你傷好了，記憶也恢復了，你隨時可以走。」陶熙側頭對他說。

沃屠仔細看了看他神色，有些驚奇地問：「你想留下來？」

陶熙頓了一下，沉聲道：「還沒有到最後一步，不能這麼早放棄。」

「那你打算怎麼辦？」沃屠饒有興致地問。

陶熙覺得他的那種微帶著嘲諷的語氣有幸災樂禍的意味，就瞪了他一眼，脾氣不好地反問，「你問這些，難不成你會幫忙？」

「這些大地懶確實很難對付，」沃屠也雙拳難敵四手，「我不管其他人，不過我可以保護你，帶你走。」

「去哪兒？」

「去人族。」

陶熙無語，「怎麼，我看起來很好騙？你打算把我賣了換幾個錢？」

「我不會賣了你，」沃屠不滿地說：「你不相信我。」

陶熙心想這不是廢話麼，就敷衍道：「你也出去吧，說了我要一個人靜靜，你打擾我思考了。」

沃屠不想出去，直勾勾盯著他說：「你又不是人。」

「……」

陶熙撇了撇嘴，實在懶得搭理他，就自己在沙盤上寫寫畫畫起來。

隔著一層薄薄的木板和恐龍皮，沃屠聽到了外面那些獸人恐慌地議論大樹部落的聲音，他聽著聽著就把視線落在了陶熙的後腦勺上。

但陶熙此刻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演當中了，也真的完全把他給忘了，有時還會抓狂地撓頭髮，嘴裡嘀嘀咕咕什麼。

那沙盤上的字都非常潦草，沃屠看不懂，但還是看得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