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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後我便要走。」杜雲軒向兒子道。

「這麼快?」杜明庭驚道:「就不能等到元旦?」

杜雲軒搖首:「等不得,我在這裡多一日,陛下的心就要懸著,還不如早早走了,讓他心安些。」

杜明庭望著父親,眉心微蹙:「爹,我不明白。」

「不明白甚麼。」杜雲軒問。

杜明庭道:「都不明白。」

杜明庭笑道:「你只要知道陛下是明君,珵美是你兄弟,其餘的都無關緊要。」

杜明庭奮力搖頭,「不,陛下若是明君,又為何放任那些流言蜚語中傷你我,」說著,望了眼依然熟睡的虞珵美,「收他做義子更是你一廂情願,你要我待他好,護著他,這我都能做到,只是永遠都不會將他當做兄弟。」

杜雲軒見他說得篤定,竟是微微一怔,片刻後搖頭:「你還是太過年少,僅以所見便可下定論,殊不知這世間對錯怎可憑一面斷定?你只見陛下疑心於我,卻不知他若是人人可信事事可聽,豈不被奸人鑽了空子?但這些都無妨,你只需記得一點,為臣者自當忠心赤膽,我們的背後是大殷的江山百姓,我們所面對的是玉關外的烽火與黃沙中的戰場,若是被這些蠅營狗苟動搖信念豈不可笑?」

長久以來,便是這樣雄壯悲愴的信念支撐著父子二人。

杜明庭眼眶微熱,胸中熱血澎湃,恨不能當即衝上前線一槍捅死幾個蠻子。

只是不知,這一別,又要多少年才能回到北方。

雁歸再好,也不過是金絲編織的牢籠,他是翱翔於天空的鷹,他不該被困於此。

「至於珵美,」杜雲軒將他思緒打斷,嘆道:「你既然能忍得下這些,又為何容不得這樣一個拼命求活的孩子呢?」

聽到此,虞珵美的眼睫顫了顫,緊閉的雙眼中蓄滿淚水。

原來這些年,自己在杜雲軒的眼裡仍是那躲在煤框中的北疆少年,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

杜明庭聞言沉默許久,低聲道:「我知道了。」

虞珵美心念一動,「知道?知道什麼了?知道要拿老子好了?」忽覺身體一輕,竟是被人攔腰抱起,他趕忙將呼吸調得均勻,癱軟在杜明庭懷中。

「回去睡吧,」杜雲軒向二人打發道:「明天若無事,就帶他去營里轉轉。」

杜明庭點頭告退,抱著虞珵美向房間走去。

下過雪後的冬夜涼,他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虞珵美身上,穿過迴廊時步伐穩健,只是眉心蹙著,像懷著心事。

及至到了屋中,把人往床上一扔,嘲道:「別裝了,眼淚蹭了我一身,男子漢大丈夫,怎地這般容易哭?」

虞珵美一聽,知道自己再裝不下去,這才睜開眼皮,坐起身道:「誰哭了,喝酒嗆得不行麼?」

杜明庭見他嘴硬異常,頗覺十分好笑,上前揉了揉他柔軟的金髮,溫聲道:「既然累了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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