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怎會有如此薄情之人,對他們而言,真心只怕是比草芥還要賤的東西了。
就在虞珵美悲意叢時,聽托依漢向自己問道:「你知道杜明庭的那件事嗎?」
他驀然抬首,一顆心跳得飛快,嘴唇抖了抖,道:「什麼事?」
托依漢道:「就是他那個未婚妻,你竟從未聽過?」
虞珵美當然聽過,只是這些天他一直刻意迴避,杜明庭不說他就不問,這樣一想,倒像是故意在自己騙自己一樣。
他向托依漢低聲道:「不要賣關子,打探到甚麼說就是了。」
托依漢聞言眯起眼睛,細細將他打量一番,半晌後。宛如窺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般哂笑道:「我的好哥哥,你這幅模樣都快叫我以為你是真心愛上他了,怎麼?知道自己的意中人早已心有所屬所以難過了?」
虞珵美臉色暗沉,胸中燃起一股無名怒火,整個人暴躁異常,「不說算了,你以為老子多愛聽?」
「那我就一定要同你講講啦,」托依漢將自己蔥白的手指交疊一起,撐在下巴上,嬉笑道:「你的那位哥哥著實是個情種。」
情種?
虞珵美搖頭否定,「這怎麼可能?有其父必有其子,縱使有情又能有幾分是真?」
托依漢將他打斷,「那可不一定,你不知杜明庭對他的未婚妻有多麼深情。」
「他兩人相識多年,算得上,本來約好打完仗回來就成親,結果那位小姐在他出征期間染了重病,托人帶信想要見一面。」
「當年杜明庭奉命剿匪的地方距離雁歸不過三兩天的功夫,但就是這麼短的一段路他都不肯回來看一眼,寫了封信說是軍紀在身,要小姐安心養病,不日就會回歸。」
「誰曾想他的那位未婚妻是個小心眼,竟就此氣鬱淤積,再加上重病纏身,沒幾天就死了。」
托依漢兩手一攤,仿佛談論的不是他人生死,而是一直不足掛齒的貓狗。
見虞珵美沉思不語,她陡然生出幾分邪念,在人心窩子上又補了一刀,「對了,他那未婚妻死前做了一個相思扣托人帶給了杜明庭,想必其中定是飽含了一個女人最深的怨念,據說被杜明庭日夜攜帶在身邊。」
「我的好哥哥,」她一把握住了虞珵美放在桌上的手,聲音軟得仿佛能將人心都吹化,「你說他願意將一個詛咒帶在身上,對這位未婚妻該是有多麼喜歡呀?」
虞珵美瞥她一眼,綠眸中寒光閃爍,「也不一定是出於喜歡,應當是愧疚。」
托依漢笑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虞珵美,宛如審視罪人的獄卒,「那麼你覺得,你抵得過他心中的這份愧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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