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蘇青和已故的文妃,不顧旁人如何詆毀,對他始終關愛有加。
他第一次從慶延帝床上下來時,兩條腿上全是淤青,走都不能走,還是蘇青要薛富貴將他送到自己宮中。
當時的虞珵美早已做好被罵被打的準備,可蘇青什麼都沒說,甚至沒有告訴殷瑞,遣散了宮中所有下人,堂堂一國國母,親自動手為他絞了熱毛巾一點點熱敷傷口。
虞珵美不敢正視她,心知自己所做不齒,更不該受到如此寬恕。
還是蘇青,將躲在被子裡的他拉出來,溫柔地拍著他的背,告訴他不痛快就哭出來,哭完了就把所有都忘記。
虞珵美猜不透蘇青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心有怨恨卻不發。
這麼多年他始終對蘇青和殷瑞懷有愧疚,也一直沒尋到時機將那句「抱歉」說出。
大宴一直持續到午夜,大殿中仍可見接連不斷的推杯換盞,慶延帝早已回了寢宮,與之一同離去的還有長公主。
虞珵美見杜明庭這邊一時半刻結束不了,便想先一步離開。
杜明庭已有些醉態,見他湊近,長臂一展,將他整個人帶到懷中,當著方才那幾位同僚的面又是搓又是揉,直折磨得虞珵美張牙舞爪作勢要咬人,這才肯撒手放人走。
末了叮囑一句,「早些回來。」
後宮守門的宮女們都識得虞珵美這張臉,聽他笑嘻嘻地將「姐姐妹妹」喊了一圈,末了又將自己在宴會上順出的糖果點心送給她們吃。
哄得小宮女們一口一個「小虞大人」,爭著要進去為他稟報。
殷瑞聽說他來,親自出門相迎,拉著虞珵美的手話還沒出口,淚就先滾下來了。
這幾個月二人一直沒機會交談,此時此刻都有一肚子話要說。
殷瑞道:「我一直想要向你道謝,感謝你為我當下那門親事。」
虞珵美老臉一紅,心知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當不起這聲「謝」,趕忙道:「姊姊說得什麼話,我這壞心思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殷瑞被他逗笑,抹著眼淚到:「我才不管你是好是壞,對我好就行。」
皇后的寢宮在最深處,二人一路走一路聊,虞珵美小心試探著問蘇青的病情,殷瑞嘆息著,「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有時候見著我了都不認得,爹爹每天都來,可是娘總不理他,也只有在犯迷糊時才會同他說些話,」說到此強忍住悲傷,抬起頭對虞珵笑道:「她一直想要見見你,你來了,她興許會好些。」
虞珵美的一顆心簡直要被她的話揉碎,更加一刻都不能停,快步向皇后的寢宮中走去。
值班的宮女正蹲在廊上打呵欠,老遠就見殷瑞帶著人來,趕忙重新打起精神。
寢宮中燭火昏暗,四處瀰漫著嗆人的藥草味,殷瑞早已習慣,向虞珵美遞了條帕子,道:「捂一捂,太醫用的都是猛藥,常人聞久了會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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