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珵美將手中字條塞入桶中,正欲推門將其放飛,忽聞有人踏雪而來,情急之下只得將那灰隼往懷中一揣,又順手撿起地上的毛刷佯裝在為逐月梳理毛髮。
來者身形高大,大氅披在肩頭覆滿落雪,開門的那刻彼此四目相對,不禁都愣了下。
離開雁歸的這三月間,二人雖日日相見,卻也止步於上司與下屬之間,就連對對方的稱呼都是以「將軍、大人」這等生分的名詞相呼。
關係疏離到連陸尋川都在感慨,「從前見你二人兄弟情深,恨不能褲子都穿一條,怎地才兩年不見就如此生分了?」
推門的那刻,杜明庭一眼便捉見了虞珵美手中的毛刷,不禁眉峰微蹙,「大半夜的你過來給馬刷毛?」
虞珵美的臉上毫無心虛,坦言道:「睡不著出來遛彎,走到附近時聽馬廄中躁動不安就進來看看。」
杜明庭對他的話未有半分疑慮,點頭道:「風雪大,馬也會怕。」
「將軍呢?」虞珵美將手壓在胸側,以安撫那受驚的灰隼,綠眸在暗處亮得出奇,眸中倒映出他漆黑高大的身影,忽而語調一轉,似冷嘲熱諷道:「你也怕了?」
杜明庭神色一滯,顯然未料到虞珵美會同自己開玩笑,頓了片刻,才莞爾道:「只有小孩子和馬會怕。」
「是麼。」虞珵美也牽了牽唇角,繼而再次揮動手中的毛刷,一下又一下,細緻地為逐月清理脖子上較長的鬃毛。
逐月舒服得打出一記響鼻,將臉貼向他發間蹭了蹭,模樣十分受用。
杜明庭的目光柔和下來,眼前這一幕令他記起了多年前,自己出征之前虞珵美也會親自為逐月梳理毛髮檢查腿蹄。
那時不論二人分別多久,哪怕是相隔天涯也猶如咫尺之間。
而今不過四五步的距離,短短咫尺卻已遙隔天涯。
他自虞珵美手中接過毛刷,隨意在逐月身上刷了幾下,惹得逐月不住甩頭,而後取了鞍具放到馬背上,向虞珵美道:「今夜我和尋川要出城,你在這裡照顧好自己。」
「出城?是有敵情麼。」虞珵美目送他上馬,仰起臉問道。
杜明庭注視著他淡粉色的薄唇,險些就要壓身親上去,好在及時停住動作,頓了頓才道:「三日後新的糧草就會到,我們先去前方探探路。」
虞珵美心如擂鼓,依舊佯裝平靜道:「要去幾日,你至少要給我個準備。」
「最多兩日,」杜明庭回答,後又笑道:「你準備什麼?要出城迎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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