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幽寒的本心裡知道，這個女子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自己親手殺的。

但是，殺的時候，他其實還是有些捨不得的。

這個女子，走近了他的身邊，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他的友人，不只是屬下。

他不是一直獨來獨往的，有那麼一段時間，他也有自己的勢力，有給自己辦事的屬下。

而這個女子，她的天姿不是上乘的，可是，她夠努力，一些想法也很特別，然後，她慢慢的，成為了他身邊武力值最高，也最得他信任的下屬。

成為了左護法。

有些時候，兩人甚至能在一起喝喝酒。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對方居然是敵對的正道派來的，並且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是這個女人，瓦解了他的勢力，將他建立起的勢力灰飛煙滅，自己也受了重創。

不過可惜的是，當初，自己還是留了後手的。

所以，他重傷，卻未死，他底下的那些勢力雖然被全都摧毀了，可是，他未死。

他未死，那麼傷好之後，那些人，就會迎來他的報復。

女子，女子所在的宗門，女子的親朋好友……全都被他一一屠戮。

所以，他的手上，是真的沾了許多許多人的血啊。

所謂的無辜者，自然也是不少的。

哪個魔尊的手頭會沒有無辜者的性命呢？他道淵魔尊，手頭當然也有不少。

害自己的是那個女子，出主意的是那個女子的宗門的幾個上層，女子的親朋好友未必是知道女子臥底魔尊身邊的事的，但是，他在報復的時候，屠戮了女子的整個宗門，親朋好友更是一個都沒放過。

女子死前苦苦哀求，求他給她家族留下一條血脈，一條就行。

求他放過宗門的低階弟子，高階的，已經不求了。

但是，他放過了嗎？

沒有，他一個都沒有放過！他更是讓那女子最後一個才死亡，讓她看著自己的一切化為烏有。

讓她看著那些親人們，同門們因為她的緣故，一個個身死道消。

而他當時看著那女子，似乎只說了一句話：「背叛我的，就是這個下場。」

一直到現在，他似乎還記得女子絕望又怨恨的眼神。

如今，眼前的這個女子，眼中沒有絕望和怨恨，倒像是兩人關係最好的時候。

「故人啊。」雲幽寒輕輕嘆息了一聲，「雪緣。」

女子，名雪緣，鍾雪緣。

「道淵魔尊……」女子忽然神色一變，變成了臨死時候的那個模樣，一雙美麗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和怨恨。「你殺我宗門，殺我親族，今日，我要報仇！」

然後，那女子的身影就朝著雲幽寒這邊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