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見裴嶼仰頭緊緊抱住微微失神喘聲的鄺野、看見裴嶼手在不停發抖,但仍然毫不鬆懈用力扣在鄺野的後頸上。
周圍太嘈雜了,她聽不清裴嶼貼在鄺野耳側說了什麼,也只能看見模糊的口型。
但她就是知道,裴嶼說的是……「阿野、阿野」。
林亞男腦子裡頓時嗡的一聲。
大約四五十分鐘後。
甄正經暫且按住了要報警的老闆,自掏腰包賠償損失,低聲下氣替學生道歉,又叫了救護車,讓其他老師陪同躺地上那人一起去了醫院。
接到通知的白鈺趕來學校辦公室時,第一次和林亞男打上照面。
心有餘悸的裴嶼額角直跳,愈發感到不安。
……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裴嶼不合時宜地想起他積累作文素材時偶然看見的一句話,「我們四十歲時,死於一顆我們在二十歲時射/進自己心裡的子彈」*。
裴嶼覺得自己扣下扳機的時間更早,早在他做出背身離開中考考場決定的那個瞬間,那枚子彈就已經上膛,直到此刻終於砰地一聲——
白鈺視線掃過條理不清敘述事發經過的楊立和怯怯懦懦的鄭智凱,微不可察皺了一下眉。她抬起手,那是個不容置喙的打斷姿勢:「鄺野,你說。」
鄺野下意識把和裴嶼有關的部分藏起來,不是怕白鈺,是擔心同樣在場的林亞男回去後會為難裴嶼:「走著路被那些人圍了,看他們不爽就打了。」
楊立:「?」
鄭智凱:「?」
你不是這種人設啊哥。
裴嶼深吸一口氣,實在難再說謊,只能儘量不讓聲音顫抖:「是我……是因為我。」
一直沉默的林亞男短暫窒住呼吸。
白鈺卻示意裴嶼接著說下去,語調並無起伏:「因為你什麼?」
裴嶼退無可退,簡練講完事情因果,最後遲疑補充:「鄺野是看我受傷才……」
話及此處就頓住了,裴嶼脖子上的傷痕已經止血,看著也不那麼嚴重,挨打那位顯然慘多了——裴嶼心慌意亂,不知道該說到什麼程度、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鄺野的舉動顯得不過界。
比起六神無主的林亞男,白鈺平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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