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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之冷冷看了一眼周忱,蔣磬注意後拍了拍他的後背,將話題拉到正經事上:「你說他今天回家後就沒有再出來,那在他家裡有什麼發現嗎?」

「他家裡還算整潔。」吳越踹了腳腳邊的石子:「東西也沒有翻亂的痕跡,生活用具也擺放整齊。這間屋裡幾乎沒有什麼生活痕跡,不像是有人常年居住的樣子。」

蔣磬看向沈逾之:「他很有可能將我們想要的證據放在了這棟別墅內。他別墅的位置買得也十分巧妙,剛好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周圍沒有什麼人居住……如果他曾經有性暴力的前科,那麼這裡很有可能是他實施暴行的第一現場。」

「可他都逃走了,他不會將那些證據帶走嗎?」吳越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我們也是剛到,現場還沒來得及仔細查看。電話里你們說的證據是什麼?頭髮?受害人的頭髮?」

「對。」蔣磬點點頭,踩上台階:「不管是蘭敏靜還是之前的飯店縱火案,杜鵬都喜歡在密閉的房間裡作案。這是出於他對於自己已故多年母親的懷念——他生命中最為幸福快樂的那幾年應該都是他的母親帶給他的,這部分特質也慢慢成為了他性格中一部分。」

「而他性格中的另一部分,」沈逾之說道:「那些暴虐和冷漠,很有可能他父親在他成長中的縮影了。」

吳越疑惑道:「他的父親?他父親不還在醫院躺著嗎?聽說還是杜鵬一直他身邊侍奉著,怎麼也不像……」

「真相往往和你看到的不一樣。」沈逾之打斷吳越說:「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劉岱,劉岱在童年完成了弒父。弒父與弒母不同,弒母無論何時都不會受到理解,然而弒父卻不一樣,他象徵著一種權利的更迭,甚至在某些神話體系中,主角只有弒父後才能完成進一步的成就,這都是因為在我們的社會中,父權仍舊占為主導。」

「以劉岱作為例子,往往縱火癖的童年都不太快樂。更何況杜鵬對他的母親有著十分扭曲的情感——他與他的父親天然便是兩個陣營的。」

「杜鵬真的是因為他所說的所謂父親年邁、唯一的親人才好好對待從小對他動輒打罵的父親嗎?我覺得並不會。他更是會出於權利更迭後上位者對於曾經權威的憐憫——沒錯,他在憐憫他的父親。看到他曾經說一不二的父親氣息奄奄地躺在床上,生殺大權完全都在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到此為止,他的靈魂才得到了最終的幸福。」

也不怪吳越之前總懷疑他,沈逾之一直很擅長剖析嫌疑人的心理。尤其是每次嫌疑人的內心世界經由他展示出來時,他總會描述得細緻入微,就好像他能完全理解嫌疑人的想法一樣。

其實這對於他的職業來講,走入患者的內心、理解他們、甚至與他們感同身受是一項十分難得的能力,甚至還會被讚嘆說老天爺賞飯吃——只是當他換了一個身份,作為警方的刑偵顧問來講,就沒那麼讓人輕鬆了。

果然,除了早就習慣了的周忱,在場的眾人都因為沈逾之的描述而感到毛骨悚然。

任愷心有餘悸地嘟囔了一句:「幸好我沒有惹過沈顧問……」

沈逾之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你們可能會覺得我說的話太過離譜,畢竟在社會的認知中都是虎毒不食子,這句話的兩個主語對調一下也一樣,孩子又怎會對自己的父母痛下殺手呢?哪怕他們真的曾經對自己很殘忍,但是經過了歲月的打磨,當再次看到父母那受到歲月侵蝕的樣子,正常人都會有惻隱之心。」

「可他們不是正常人。」沈逾之一字一句道:「他們的世界中不存在愛,不存在同情和關愛,別人對他們的好他們理所應當地忽視,他們的共情能力幾乎為零。如果你問杜鵬對於之前那兩名消防員的死有什麼看法,他只會說他們的死僅僅是湊巧,他們的死只因為他們的職責所在,誰讓他們湊巧在那個時候進去了呢——他不會有多餘一絲一毫的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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