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磬想要阻止吳越,他怕子彈中的火藥遇熱而造成更嚴重的二次爆炸。只是他大聲嘶吼半天,甚至都能嘗到一絲喉嚨中的甜腥味時,耳邊的轟鳴還未褪去,他也僅僅只能感受到自己聲帶的震動而已。
下一秒,蔣磬懷中的沈逾之便動彈一下。他看向沈逾之,耳邊的嗡鳴聲音不減,卻聽到了沈逾之越來越清晰且略帶了幾分痛楚的聲音——
他在叫他。
蔣磬抽出了墊在他身下的手,想要將沈逾之換個好受些的姿勢靠在自己身側。只是剛剛動彈一下左手他便覺出了幾分不對勁。
手上的感覺是溫熱且滑膩的……就像是撫摸著某種昂貴的綢緞一般。
蔣磬顫抖著這看著自己手上流淌而下的沈逾之的鮮血,面前卻被一片陰影遮擋而住。
他抬起頭,右手向後撤去,手指邊便是自己剛剛摔落在地的手機。蔣磬直直看向杜鵬,只見杜鵬的臉上仍舊掛著幾分他還算熟悉的微笑,但他卻敏銳地發現杜鵬的額間竟也多了幾撮飛白的髮絲……想必這二十個小時他也不算好過。
「不要緊張。」杜鵬掛著笑容,雙手合十拍了幾下。又沖緊繃在原地用槍指向他太陽穴的吳越和抱著陷入昏迷的沈逾之,神色晦暗的蔣磬說道:「我們中最大的威脅和變數現在已經失去行動能力了。」
「所以兩位,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想必你們一定已經看過我留在別墅的東西了。」
杜鵬攤開雙手看向仍舊穩穩舉槍向他的吳越說道:「放輕鬆些吳警官,我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牽掛,我親自將自己在這世界上最後一絲聯繫切斷了——其實也不算是最後一絲聯繫,我沒有時間處理童路的事了。
「說得有些遠了,我們言歸正傳……」杜鵬停頓一下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正在追查十年前的綁架案,或許——」
杜鵬看向地上因為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的沈逾之:「我是你們現在知道的除了他以外,知道內情最多的人……吳警官真的只相信他的一家之言嗎?」
吳越聞言動作仍舊不變:「為什麼你會覺得我不相信他?就算我們線索斷了還可以繼續找,你沒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
「……哦?我沒有想到你們之間的關係還挺牢固。」杜鵬看上去有些意外,不過仍舊泰然自若地面對著吳越黑洞洞地槍口:「那麼如果我說,我認識蔣厲舟呢?」
說罷,他看向蔣磬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想露出一個長輩般慈祥的笑容。只是他平日中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五官卻在此時就著背後的火光,竟然透露出了幾分詭異。
「小蔣總,我們是十年前認識的……那時候我才——二十七歲。」
蔣磬低頭為沈逾之撫去額角滲出的冷汗,又生生扯下一片衣角按壓在了沈逾之傷口處,為他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他的傷口。當時蔣磬反應已經十分迅速了,但仍舊沒有阻擋住爆炸所帶來的餘波震塌了房梁,砸到了沈逾之的下肢上。
沈逾之仍舊是沒有醒來,猛烈的爆炸衝擊加上疼痛和過度失血,他的嘴唇都有些泛白,又被蔣磬輕輕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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