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之似乎知道葉遲想要說些什麼,先她一步平靜地說道:「或許你會覺得我雙標,但蔣磬對我來說真的是一個意外。」
「……起碼,在我一開始接觸他的時候,我的目的就沒有那麼單純。」
沈逾之抿起嘴唇,微微閉了一下雙眼。他將自己架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摘了下來,倒扣在桌面上。他搓了搓自己的鼻樑,緊接著便重新睜開了雙眼:「所以,我是不會容許自己的施暴欲制衡過我的理智的。」
「我在我們辦得上一個案子就有提過,縱火犯的作案間隙會因為他們漸漸無法填補的欲望而越來越短。起初可能是半年,只要他仍舊惦念著那份縱火的快感,他沒過多久就會再次犯案。」
「半年、三個月、一個月、一周……他們的閾值會被越提越高,就像你一樣。」
沈逾之說道:「連環殺人案也是一樣的性質。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的契機是什麼呢?」
屋內安靜了下去,連帶著葉遲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沈逾之在心中不出意外地想著,大概是自己對於葉遲的推測說中了七八分——她口中的幸福本身便是一個偽命題,如果她真如自己說得那般幸福,那麼她便不會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只有可能的是她所說的幸福僅僅是作為旁觀者眼中的幸福,而她自身卻是掙扎類似在整幅拼圖缺少最後一塊兒的缺失中。
直到她等到了那個契機,她找到了她的最後一塊拼圖。
在長足的沉默之後,葉遲輕輕地說道:「我看到了楊教授把邢富殺死了。」
「那天和我之前說得其實沒有什麼出入,我確確實實是去了楊教授家中。只是顯然,我當時去得沒有那麼巧。」
「楊教授剛好在處理邢富的屍體。我敲門敲了許久都不見有反應,於是我試探著推了下門……沒想到竟然直接推開了。」
「那個姓楊的看到我進門後便紅了眼,想要把我也一併殺死。我沒有辦法,我不想死,所以我就把他殺死了。」
葉遲說得十分輕巧,就如同那天在實驗室內她同沈逾之坦誠自己將秦亮和張思殺死的樣子一樣。
「其實我當時要是直接去警局報案的話應該也不會判我多重的罪是不是?我頂多算是一個防衛過當,頂多給他的家人陪點錢就算完了……畢竟楊教授才是那個罪大惡極之人。」
「但是,」葉遲抬起來自己的右手,微微縮緊又展開手掌。她認真地看著自己漂亮纖細的手和修得圓潤完美的指甲:
「我發現我忘不掉當時的我親手將花瓶砸向楊教授太陽穴時候的感覺……於是,我就想到了——」
「下次我一定要親手殺死一個人試一下。」
聽完葉遲的自述,沈逾之沉默了下去。作為曾經和無數罪犯交手的他,其實完全能夠理解葉遲所說的一切,只是當這一切從他認識的人——甚至是後知後覺發現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學妹那裡講述出來的時候,他竟然產生了一絲隱隱地後怕。
「哥,你們在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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