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靳舟吃到一半的時候藉口去洗手間,直接把帳結了,然後站在走廊盡頭的陽台上透氣。
他今天看到胡秋水突然有些感慨,感慨胡秋水見到自己時明明還能保持學生時代的純粹,但從蔣潯之進屋以後,又帶上成年人的面具。他想到蔣潯之昨天說的,在江港沒人會比自己和他更熟了,現在看來這話倒是不假。
現如今,他們這群人,恐怕誰看到蔣潯之,都是三分敬畏、三分討好,剩下的全是虛假。
「跑這兒躲酒來了?」蔣潯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陳靳舟回頭,剛才對方喝了不少,但目前看起來倒沒有喝醉的跡象。
「胡秋水還好嗎?」陳靳舟問。
「喝趴了,一個勁兒灌自己,勸都勸不住,拿酒當水喝。」蔣潯之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點上,又遞給陳靳舟。
「我戒了。」陳靳舟擺擺手。
蔣潯之愣了愣,把煙盒收回去,又扯了下嘴角,淡淡地笑了:「我以為你和他們也一樣。」
一樣的虛假客套嗎?
我和他們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的,陳靳舟想。
「昨天說做朋友嘛。」陳靳舟嘆了口氣,「那就不說虛的。」
蔣潯之笑了笑,他們一同站在走廊盡頭,玻璃上倒映著兩人的臉。
「嗯,抽完這根回去吧,胡秋水別再酒精中毒了。」蔣潯之吐了口煙圈又想起來問,「這附近有什麼酒店可以訂嗎?」
「不麻煩了,他住我那裡。」
「你讓一個酒鬼睡沙發?」蔣潯之撣了撣菸灰,驚訝地說:「你現在已經這麼沒人性了。」
「我家有兩個房間。」陳靳舟淡定地解釋道。
想起自己昨晚睡的沙發,蔣潯之挑了挑眉,「你昨天怎麼不說?」
「我洗完澡出來,你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陳靳舟理所當然道。
等兩人聊完回包間,胡秋水已經趴在桌上睡死過去了。
「他怎麼回去?」蔣潯之問,「要不然我叫秘書背下去吧。」
「不用。」陳靳舟撥了個號碼給歐師傅,「我叫司機來背。」
歐師傅住在城郊結合部,掛完電話後沒多久人就過來了。蔣潯之看來人一身腱子肉,背胡秋水的動作十分嫻熟,看起來平時沒少幹這活。
他和陳靳舟一左一右的跟在後頭。
「你司機常幹這活嗎?」蔣潯之問他。
陳靳舟看著前面步伐穩健的歐師傅:「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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