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會後悔,後悔自己當初沒有站出來。
他說一個醫生的死亡,砍斷了背後無數病人的希望,往大了說,對整個縣城都是損失。而那個就差幾天滿十八歲的未成年,卻依舊可以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
最後他說,私/刑當然不被允許,但私/刑永遠存在人世。
他的名叫「a dirty coward」。
卑微的懦夫。
答主的回帖時間是三年前,陳靳舟像是想到了什麼,翻開了手機的通訊簿。找到那通新年前打來的陌生號碼。
當時只以為是對方打錯了……
他明明清楚的記得,當年父親語氣輕快地和他說過兇手已經得到了制裁,這件事已經徹底過去了,叫他安心生活,不要再害怕,媽媽會在天上保佑著他們。
可這則回帖中幾個關鍵信息,「乳腺科」、「二十一世紀初」、「南方縣城」……
倘若沒有這段時間的一連串事情,莫名其妙的電話、身後隱隱約約的腳步聲、每晚降臨的噩夢,他不會去懷疑父親當年說過的話。
但現在疑問產生,無論如何他都要去面對。
第二天,他起了大早開車去了江港第一醫院,踏入這段時間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裡的地方。
上次來還是蘇醫生在這裡上班的時候,十幾年過去,醫院和他記憶中完全對不上號。
他在一樓大廳掛了個神經內科,告訴醫生自己最近失眠多夢,醫生給他開了一些藥。
他去一樓取好了藥後,又順著指示牌找到乳腺外科的門診樓層。他昨天上網查過,熊凌還在這所醫院,今天正好是她的專科門診時間。
如今醫院四處都是監控,還有保安巡邏值班,要是當年有這些就好了。
雖然時隔多年,他還是一眼認出了戴著口罩,頭髮已經白了一半的熊凌阿姨。
曾經是他母親最要好的朋友。
熊凌幾乎立刻認出了他,陳靳舟沒有走進去,只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坐在外面,等她上午的門診結束再聊。
他用手機處理了會兒工作,何煜問他今天怎麼沒來單位,陳靳舟說來醫院看失眠。
對方一連發了一串的感嘆號:「天大的好事,你終於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我可真為你高興。」
上午最後一個病人離開門診,已經是十一點四十五了,陳靳舟去餐廳打了兩份飯回來。
「舟舟,多年不見啊,去我辦公室坐會兒吧。」熊主任和藹地笑著。
陳靳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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