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靳舟坐回角落裡,桌上的柚子茶已經冷了,他毫不在意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玻璃門外閃過一抹艷麗的紅,他隱沒在黑暗的咖啡館角落,看到她穿了一條紅色的裙子,招搖的帶著面具走進對面的那間酒吧。
電視劇里媽媽已經把兇手綁在了床上,兇手痛哭流涕地一遍遍說著對不起。
瘦弱的女人脫下自己的雨帽,乾癟的臉頰上滿是雨水。
「你不是真的在懺悔,你只是害怕。你在我女兒身上捅了整整7刀。」
「告訴我,這七刀捅在哪裡?」
母親一邊問著,一邊拿著尖刀刺向床上的男人:「是這裡嗎?還是這裡?」
「我的女兒,她為了活下來,她祈求你,她配合你。」女人的聲音是平靜的絕望。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床上的男人扭曲著身體,淚流滿面。
隔壁桌的女孩們依偎在一起,義憤填膺地指責電視裡的兇手。
劇的尾聲,媽媽親手結束了對方的生命,最後一幕是她坐在監獄裡,回憶和女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被判處了死刑,餘生都要在監獄裡度過。
電影真實又很沉重。
「有沒有一種辦法,」短髮女孩問,「兇手可以得到應有的懲罰,母親也可以有更好的結果。」
「所謂應有的懲罰,不是觀眾想要如何,而是這個母親,她想要這樣做,這就是最好的結果。」長發女孩說,「這雨越下越大了。」
十一點的時候,咖啡館裡還坐著幾桌等雨停的客人,陳靳舟看著玻璃門外的酒吧,霓虹燈在雨里隱隱綽綽,等候多時的女人像是喝醉了酒,出門時搖搖晃晃。
陳靳舟起身從後門離開,撐著傘淹入夜色中。
他迎著昏黃的路燈和疾風驟雨走在巷子裡,雨水很快就打濕了他的褲腿和衣袖,他渾不在意,只挺直著脊背繼續往前,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在這雷雨聲中分外刺耳。
路過磚石上的一個小坑時,陳靳舟一個趔趄,口袋裡的東西掉了出來,他撐著傘轉身。
彎腰撿起那條掉落的鏈子,一身紅裙的女人渾身濕透,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陳靳舟往前走了幾步,把傘撐到對方頭上:「雨實在是太大了。」
女人很高,但比陳靳舟還是矮了一頭,她臉上的妝容被雨淋的有點花。
「是啊。」她有些不在意。
陳靳舟把手裡的鎖骨鏈收好,雨勢越下越大:「去那邊躲躲雨吧,這會兒走不了了。」巷尾地勢低,停車位上的路錐一半都淹沒在水裡。
女人點點頭,他們跑到不遠處的屋檐下。
她從包里掏出紙巾,擦拭臉上的雨水。
陳靳舟收起傘,捋了把頭髮,雨水順著他的發梢往下:「我們之前好像見過。」
「是嗎,」她嗓音很低,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陳靳舟。」他坦坦蕩蕩,把傘靠在牆角,「你呢?」
「唐倩。」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陳靳舟說,「取自詩經,很美好的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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