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終於到了，但是我也已經有快一個多月沒有見到陳九了，我後來其實還是會去那個站台坐公交車，直到有一次我提前了一個小時坐在老汪車裡等的時候，看到陳九騎著電動車從巷子裡出來，原來為了避開我，他已經不坐公交車了。

我想我的出現到底給這個人帶來了什麼？是麻煩，是陳九大冬天有公交車不能坐還要頂著寒風騎電動車去上學，是為了避嫌借5000還5500。

他的錢是哪來的我不是比誰都清楚嗎？我要是對他沒那點心思，就單純是朋友，這多出的500塊錢他完全可以用來生活或是學習。

放假之後我父母帶我去了國外度假，大年三十那天我給陳九發簡訊，編輯了長長的一條，中心意思就是祝他新年快樂，下學期『小高考』順利。

想給老蕭發簡訊的時候正好也收到了他發來的「小顧，新年快樂！祝你心想事成！早日追到男神！」

回復完信息後，我又翻號碼看到了猴子的聯繫方式，我的手停留在那個號碼上，很久不聯繫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我想了想還是像假裝群發消息那樣，發了條沒有指向性的『新年快樂』。

我們從小到大的兄弟情誼，原來真的這麼脆弱，到了發條祝福簡訊都要磨磨嘰嘰的程度。

發完消息的我正站在佛羅倫斯當地的一家美術館裡看《維納斯的誕生》，但我實在是沒什麼藝術細胞，只是覺得多逛逛美術館是不是可以更加接近陳九的內心。

不知道陳九看到這幅畫布蛋彩畫會有什麼感受。

他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和奶奶在家裡看著春晚吃年夜飯呢。

一切又好像退回了原點。

第十三章 （上）

等我回國的時候也快開學了，去老蕭家通宵把試卷給抄了，抄得我頭暈眼花的時候收到了小白髮來的簡訊。

「猴子來了。」

我整個人拉響10級預警，這逼玩意兒春節不回我簡訊，倒是還惦記著回來找陳九，操！

我起身拿過椅子上的外套就想出門。

「誒？大半夜的你去哪呢？」

「金碧輝煌。」

「什麼？」

小縣城的深夜，大街上空曠寂靜，這個點出了小區門以後一時間居然找不到計程車，我被小白髮來的簡訊氣昏了頭腦，當下居然想就這麼走到『金碧輝煌』。

「顧宗，你瘋了，大半夜的你怎麼了？」老蕭騎了個電動車從小區里追出來了，「哎，我送你過去！」

我坐上了老蕭的電動車，又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多鐘，陳九在『金碧輝煌』陪猴子喝酒。

我沒法想像這個畫面，因為光是這句話就燒光了我所有的理智。

「你能騎快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