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真的已經枯萎的不像樣子,讓宴卿都無法記起自己把它戴在耳邊時候的模樣。
他緩緩伸手,觸碰了一下依舊尖利的荊棘,而後將那花從花瓶里抽了出來,儘管宴卿已經很注意,尖刺還是割破了他的指腹,紅潤的血珠緩緩沁出,宴卿看著指尖上的血。
那麼鮮艷。
那麼刺眼。
就像玫瑰。
宴卿看著枯萎的玫瑰,半閉著眼,想要再嗅一嗅它的氣味,然而,就在花朵要抵到鼻下的時候,宴卿聽見了很輕巧的「啪嗒」一聲。
宴卿猛然睜開眼,手抖了一下,手裡的玫瑰花突然變成了腐爛生蛆的頭顱,腐爛的血肉掉落在地,宴卿渾身僵硬。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都是假的,都是幻覺。
宴卿屏住了呼吸,想要將手裡的東西重新插回花瓶里,就在花莖已經放入花瓶之中後,宴卿感覺到一陣風從側面的窗子吹來。
那顆腐爛生蛆的頭瞬間滾落,在乾淨的桌面上劃出血腥的痕跡,咕隆咕隆地滾到了地上。
宴卿猛然退了幾步,緊緊咬著牙,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看著地上滾落的頭顱,宴卿渾身發冷,後退了幾步。
「這是怎麼了?叫你好幾下也不應。」
宴卿猛然回過頭,他的後背已經貼上了洛璃的胸膛,這樣一個大動作,直接和洛璃撞在了一起,嘴唇撞到了洛璃的鼻尖。
宴卿仿佛觸電了一般,想要躲開,卻被洛璃的腳拌了一跤,往左側倒去,幸虧洛璃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
只是剛才鼻尖感受到的柔軟,讓洛璃麵皮發燒。
但宴卿此時臉色慘白,沒讓那曖昧的氛圍持續太久,洛璃扶著他的胳膊,又喊了他幾聲,宴卿才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我摸摸還燒不燒。」
洛璃摸了摸宴卿的額頭,溫度如常,「不燒了啊,藥吃了嗎?」
話問出來之後,洛璃才想起來,宴卿昨夜自己跑出去了,哪裡有藥吃,不由得搖了搖頭,幸好他家裡有備用。
「好了好了,先吃飯再吃藥。」
洛璃拉了拉還呆愣愣杵在原地的宴卿,這才順著宴卿的視線,看到了那一朵已經被風颳掉的玫瑰。
洛璃心裡一緊,不至於這樣也會怪他吧?
宴卿看著洛璃的手,緩慢平靜下來,低聲問了一句:「你……看見了什麼?」
洛璃斟酌用詞,安撫著摸了摸他的胳膊,「它枯萎了,很容易被吹散,我再給你買,這次換我送你怎麼樣?」
這樣的說辭很新鮮,宴卿看著洛璃誠懇的樣子,身體的涼意都被驅散了。
「勉強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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