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澄冷靜地拿出電話：「喂，給我找一瓶百草枯，對，就是喝一口能把人送走的那個，嗯，準備弄死個同事。」

「哎哎哎，我開玩笑的，橙子有話好好說……」宋維昆討好的追著田澄，「你這人怎麼不識鬧……」

秦錚這邊回到頂樓房間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啤酒，幾口就灌完了。因為席寧早上說的話，秦錚的亢奮勁完全過不去，亂七八糟的情緒混在一起，他發現是最近一直沒有出現過的愉悅。

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找出一個黑色絨面小盒子，打開裡面安靜的躺著一個硃砂小葫蘆。

這是剛認識那年席寧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葫蘆的底部刻了一個「寧」字。

秦錚還記得當時在自助餐廳，小意去拿吃的，席寧侷促的從自己脖子上摘下這個小葫蘆，遞到他面前，白淨的麵皮有一點點微紅。

「不好意思，我什麼都沒帶，這個送給你，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秦錚微微皺眉，他沒想過會收到席寧的禮物，這麼突然的邀約席寧能來已經很給面子了。

席寧看秦錚半天沒接，頗為尷尬。

「如果你不喜歡，我……」

「謝謝。」秦錚擋住席寧準備收回去的手，勾著繩子將紅色的小葫蘆握在了手裡，很小巧很秀氣，不像是男孩子會佩戴的款式，莫名的秦錚一點都不排斥，直接掛在了脖子上，「挺好看。」

「你喜歡就好。」席寧笑地溫和。

晚上回家他摘下來細看，才發現葫蘆底部的字。定製的？

一向粗枝大葉從不戴任何配飾，連手錶都嫌礙事的人，決定天天戴著，除了洗澡都不摘。

可是才戴了幾天一次上體育課打籃球，同學之間正常對抗不小心扯斷了繩子，小葫蘆飛了出去，秦錚找了好久，最後發動班上同學幫忙，大家忙叨了一個下午才找回來。

自那之後，他就收起來不戴了，怕弄丟了。

小意看著好看也想要，秦錚不捨得，托人按著這個樣式給南雪意做了個一模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南雪意那個底部沒刻字，而且硃砂的顏色細看之下有區別。都是帝王砂，席寧那個戴的時間長，所以顏色略深，不放在一起對比很難看出來。

「一見鍾情？」秦錚手指頭點著小葫蘆，嘴角有點繃不住地微微上揚，「但願這次你沒騙我。」

一上午秦錚處理工作的效率出奇的高，下午他要帶席寧去看醫生。

「不許瞎跑，不許離開我身邊超過五米的距離，有任何事都要告訴我。」秦錚在出去之前給席寧定好了規矩。

「嗯。」沒手機沒錢沒證件的三無人員，他能去哪兒？

這是近十天以來，席寧頭一次走出逸園。

兩人驅車前往市區，看到街上人來人往，席寧有點不習慣。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跟其他人說過話了，逸園裡只有秦錚，連田澄都跟他好久沒見了。

秦錚沒有帶他去大醫院，而是去了一家私人診所，環境很好，醫生人也很好。

做了檢查，醫生與他單獨聊了很久，開了一些藥，之後又單獨與秦錚聊了一陣。

「多出去走走看看，病人要轉換心情，轉換環境。不要總是接觸那些讓他焦慮的東西。」醫生跟秦錚如是說，「還有每天必須曬太陽，清晨的太陽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