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根銀針扎進去,太醫院院正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黃豆大的汗珠。他神情卻依然不慌不忙,對著一旁的另一個太醫道:「讓他們將我開的藥煎得濃濃的送進來,太子喝了藥,也就能好了。」
今日是太子大婚,儘管宗正寺將大婚中並不重要的禮儀都刪減了,可即使是這樣,太子堅持著完成了所有的禮儀之後,回到東宮就暈了過去,慌地咸錫帝將太醫院裡的太醫都派了過來。本來這個時候,應該和太子妃行的交杯合卺之禮,也沒人顧得上了。
而宋澗著大婚的婚服,端坐在那裡,冷眼看著太醫們忙碌,面上的神色沒有一絲波動,仿佛那個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人,並不是他今天剛剛大婚的丈夫。
他什麼都不在乎。
太醫院院正見侍女將藥給太子灌了下去,長舒了一口氣,急步來向宋澗清回稟道:「太子妃,太子已經無事,今日是累著了,所以才會突發急症,休息幾個月也就好了。微臣還要向陛下去回稟太子的情況,就先告退了。」
宋澗清頷首:「辛苦院正了,只是院正還需要留幾個細心又熟知太子病情的太醫在這裡留侍才行,免得太子半夜又突發急症,救治不當,那時候,就是你我的罪過了。」
院正道:「那是自然,微臣留了平日裡便為太子診斷的徐太醫和章太醫,還請太子妃放心。微臣先告退了。」
宋澗清點了點頭,起身去看了太子。
他看著雙眼緊閉、嘴唇發烏的軒轅懷,不無惡毒地想,如果軒轅懷今晚就死了,那麼自己大概就是大啟開國以來,第一個新婚第一天就死了丈夫的太子妃吧。
宋澗清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便回了自己的寢殿。
到了自己的寢殿,宋澗清換下厚厚的婚服,讓太子宮中的宮女內侍都退下去,只吩咐自己帶進宮的四個侍女。讓她們去給自己準備沐浴的熱湯。
寢殿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宋澗清卻覺得分外輕鬆。這時候寢殿裡,卻悄無聲息地走進來一個小內侍。
宋澗清警覺地問道:「你是誰?」
那小內侍年紀並不大,看上去很機靈:「太子妃莫怕,奴才是信王殿下派過來的人。」
他不說信王還好,一說信王,宋澗清心中警惕之意更甚,面上卻不動聲色:「信王?我和信王素不相識,他讓你來找我做什麼?」
小內侍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才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來:「信王殿下知道太子妃如今的處境艱難,自然不會輕信東宮中人,所以特意將這個錦囊給了奴才,讓奴才給太子妃看,好讓您安心。」
宋澗清心情複雜地接過那個錦囊,打開之後發現裡面裝的,乃是他和軒轅恪一起以芍藥為題寫的聯句,還有一對玉璧陰陽魚,那玉雕得巧奪天工,合起來乃是以陰陽魚的樣式,卻有個極為精巧的機關可以讓兩條魚分開。這玉質,這雕工,說是價值連城也毫不誇張。
他如今才敢相信,這個小內侍,的確是軒轅恪的人,這些聯句都是在他們兩人將離別苑所做,軒轅恪特意都收集起來,還笑言以後要將這些詩都刊印成冊,也算是風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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