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的怨念，憤恨，無可奈何。

「好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本國公與長生公子是這麼打算的……。」王破這才放軟了口氣，跟他說了田浩的安排：「你若是還想在這裡……？」

「不想！」藥慧師父這麼多年下來，一點佛心都沒修出來：「我要還俗，要去照顧我外孫女兒……。」

「好，她雖然是女史，但管得也是聖人的藥箱子，也算是家學淵源了，她的父親也是個太醫呢，只是後來……算了，不說了，你的那些徒弟們呢？」王破知道田浩的打算，並且及時出手，要一窩端。

好不容易帶出來的徒弟，藥慧當然不放手了：「一起帶走！」

那是他的徒弟，他花了那麼多心血培養大的徒弟，怎麼能留在寺廟裡，過不見外人的吃齋念佛的日子？

他教導的醫術，不是當擺設用的。

「好！」王破淡然一笑。

這次的事情，他應該能辦的完美。

當然辦的完美了，因為他當天在這裡住的，第二天和尚們做了早課後，空明主持為藥慧舉辦了一個簡單的還俗儀式，包括藥慧的那些徒弟們也跟著一起：「你本來自凡塵，如今回到俗世中去，只願你依然心懷善念，胸有珈藍。」

和尚的還俗儀式很簡單，需要對三個以上的出家人，當眾說自己還俗即可。

但是呢，每一個寺院都有自己的規定，比如說皇覺寺的規定，就是還俗可以，但需要添置十套僧衣作為回饋。

另外就是捐贈香油錢。

能在皇覺寺出家的非富即貴，他們不缺這點東西。

所以這些東西，王破都替他們出了，並且多了一倍！

「多謝主持多年的照拂與教導。」藥慧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李文銘記在心。」

他不再自稱「貧僧」，也不再用藥慧這個名字，而是換回了自己的俗家姓名，李文。

眾人脫了僧衣，換上了王破叫人早就預備好了的衣裳，還有些彆扭，但是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王破帶著他們走出了皇覺寺，讓他們上了馬車：「諸位才剛還俗，先去田莊適應一下，起碼頭髮要先長出來，然後叫人跟你們說一說如今的世道，你們也可以聽你們師父的打算。」

「平國公，師父跟我們說過了，以後我們跟著師父就行！」領頭的一個還俗了的青年笑著道：「去莊子上可以吃肉了吧？」

看來是個饞肉的人。

「可以，有魚有肉，隨便吃。」王破知道莊子上不禁葷腥，甚至是很大油大鹽的那種，因為田浩總覺得種田很辛苦，在吃食上那是很捨得的，幾乎一年四季都有葷腥。

從不在嘴上抓撓剋扣。

「先不能吃肉，要先吃雞蛋，然後喝一點兒瘦肉粥，過個幾天適應了再吃清淡一些的肉炒菜，等什麼時候習慣了，什麼時候再放開了肚皮，大吃大喝。」坐在馬車上，藥慧，哦，李文，看著什麼都好奇，他這麼多年，真的是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皇覺寺，幸好皇覺寺足夠大，不然他非憋屈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