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芳攜不敢在此時違逆他,勉強點了點頭,卻只是站在原地,未進一步,也未施術點燃其餘明珠。他怕一旦身處光明之中,浮蘅做出了什麼事,兩人再難回頭。
「你從前與我提及道侶一事。」浮蘅不在意冷芳攜的迴避,平淡地說,「柳今歌人品貴重,修為與你相當。你們同為劍修,在修煉一途也能說得上話。他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你打算何時與他結為道侶?」
在浮蘅口中,柳今歌樣樣皆好,他似乎對柳今歌很滿意。
冷芳攜的心卻一沉再沉,沉到了底部。
飛宮外傳來轟隆隆的響聲,暴雨中電閃雷鳴。
許久之後,冷芳攜才開口,他的聲音稍顯滯澀:「我對柳今歌已無他意,之前將朋友之情錯認,現在想清楚了。」
「哦。」浮蘅點點頭,下一秒語調驀地陰沉,「那為何他還日日送你雲信,信上字字親昵,你二人分明私下還有聯繫,他將你當作未婚夫了!這樣,你還要欺瞞我?!」
雲信?
可自從上次見面後,他就沒收到過柳今歌的信了。
腦海閃過一種確鑿無疑的可能性,冷芳攜擰眉,忍著惱怒道:「你把我的信都截了。」
浮蘅不理會他,又發難:「後來你總算找到機會,以帶新弟子入秘境為理由與他碰面。芳攜應當很開心吧,只是為何不同我分享你的喜悅呢?難道已經嫌棄師尊了。」
這些似質問似委屈的話落入冷芳攜耳,聽得他一陣膩歪。好好一個渡劫聖尊,現在像個凡夫俗子拈酸吃醋。
煩膩過後,一直沉在心底的擔憂重新湧現。
他現在怕是羊入虎口了。冷芳攜苦笑。
在秘境中時,他用浮蘅貶低青蛇,認為浮蘅再差,也尚能自控。可現在來看,真是他眼瞎了,浮蘅怕已經失控了!
再想逃為時已晚,冷芳攜只能硬著頭皮安撫,祈禱浮蘅快點恢復正常。
但浮蘅顯然已經發瘋,他話沒說兩句,體內浮蘅留下的神識忽然蠢蠢欲動。
浮蘅的神識不似本體表現出那樣溫和可親,反而透著一股陰陰的味道,像極了沉在扶元界最底部的幽晦。落在冷芳攜身上的雖然只是極小極細的一縷,且浮蘅有意收斂存在感,仍然難以忍受。
但這麼多年和神識共處,冷芳攜不習慣也習慣了。
神識這種東西無比私密,便是再要好的親人朋友對此也十分忌諱,同輩相交時,往往要將神識收斂到極致、不露一絲。師父將一抹神識放於弟子身上,日日夜夜,此種行徑更匪夷所思,扶元界萬年歲月中,也只出過一例——一位修靈魄的邪道宗師以神識操控折磨弟子,如遇生死危機那抹神識便抹去弟子靈性、占據身體,由此達成死而復生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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