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柳今歌被趕入一片陰氣森森的桃林中。只見月光如練,林內紅紗四罩,燈籠映路。柳今歌不斷深入,聽見心魔在身後發出嘲諷的笑意,直到看到不遠處一張拔步床,心底不詳的猜測落到實處。
浮蘅他竟然……!
看著冷芳攜任人操控的軟弱姿態,柳今歌牙關緊咬,竭力使自己不當場失態。
他停下腳步,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穩住聲音說:「聖尊,是我執意要抓芳攜走,一切與他無關。」
「芳攜。」心魔的聲音自後傳來,一點笑意都無,唯余陰沉,「你這姦夫叫他可真親昵。」
傷痕累累下,柳今歌整個人搖搖欲墜,他用盡全身最後幾分力氣勉強支撐起脊背,卻被心魔一腳踹倒,狼狽地跌進泥地之中。
「……!」冷芳攜雙目驀地瞪大。
「看啊。」心魔笑了笑,「他就是一個沒用的男人。」
「咳……」柳今歌咳嗆幾聲,擦掉唇角的血,一手撐地試圖站立起來。
起先還算輕鬆,即便沒有靈力,他也是煉體大成的修士,漸漸卻發覺身上猶如墜了千斤頂,越來越重。穿過凌亂的髮絲,柳今歌看到浮蘅的神情。
那是一種好似萬物皆在掌中,從容淡定的表情,也是勝利者面對失敗者居高臨下的蔑視。
無論使出何種手段都無法撐起半寸。柳今歌明了,他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他在浮蘅面前猶如螻蟻,若非還要在芳攜面前折磨他,浮蘅怎可能留他到現在?
其實生死之際,更加狼狽的姿態不是沒有過。柳今歌寧願去跪一個凡人,也不甘在此刻,在心上人面前跪下。
如果他能再強大一些——
「師尊。」親眼見到無辜友人因他尊嚴盡失,狼狽萬分,冷芳攜憤怒到極致,雙目通紅,他難以維持平靜的語氣,近乎吶喊,「讓他走吧!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浮蘅搖頭:「不行。」
他摸摸冷芳攜的頭髮,像在撫摸一隻貓兒,呢喃低語:「我要你看到他死。」
這是裁定他的結局了。
聽到浮蘅的話,柳今歌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靜。
聖尊高居劍峰峰頂,近三百年未再出手,只留下一些不朽傳說。柳今歌聽師門長輩提及過浮蘅的一些往事,當年橫空出世、冠絕當代,名劍奉主,出鞘必見血,只能從那些蒼白的話語中想像道尊通天徹地之威。
現在他終於有機會看到了。
只是一道白光。
——對付一名小小的元嬰修士,不需要使力更多,一抹劍光足以斬斷他的靈脈,攪碎他的靈竅。
「……!」
巨大的痛楚下,體內蘊藏的靈氣飛速流逝,百年苦修付諸東流。而失了靈機庇護,洞穿心口的傷痕血流如注,再難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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