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有東西給你。」

到了更衣室，明珠小心的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張牛皮紙的信封遞給簡瑤。

然後期待又艷羨的看向她，彎唇一笑，「打開看看吧。」

信封很薄，隔著牛皮紙依稀能感覺到裡面東西細小的邊緣。

像是摺疊起來的信，或者照片。

簡瑤好奇的拆開信封，屈指捏住裡面薄薄的照片，緩緩抽出。

是顧知衍的照片。

高中時期的顧知衍看上去比現在青澀許多，臉上還帶著一點點尚未褪盡的嬰兒肥，下頜線沒有那麼明顯，但依舊帥氣

照片似乎是偷偷拍的，拍攝的角度並不好，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有些人仿佛生來就是做主角的。

雨天來來往往的人群里，少年獨自打著傘，低頭看著手裡的玫瑰，周身縈繞的憂鬱氣息襯托的他像是油畫裡走出來的王子。

繁雜且略顯擁擠的畫面里，少年手裡那束無比眼熟的黑巴克玫瑰，像是一根針般刺進簡瑤的眼睛。

這個背景，這束花，她都無比熟悉。

高三那年奧數競賽現場，她讓吳越轉送給陸承澤的花。

顧知衍的莊園裡，那束被玻璃罩起來的黑巴克永生花。

她當時只覺得眼熟，本以為花有相似，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它們本來就是同一束。

明珠視線落在照片中少年雋秀清雅的側臉上，眸中帶著些許感慨與回憶。

「嫂嫂，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簡瑤捏著那張照片的指尖微微泛白，輕輕的「嗯」了一聲。

明珠握緊手裡的包包，緩緩開口。

「顧家和明家算是世交，我和顧哥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我從小就愛粘著顧哥去顧家玩兒，顧家這一輩兒里沒有女孩兒，所以顧家人都很喜歡我，一度開玩笑說乾脆讓我們訂娃娃親。」

「那時候的我什麼都不懂，不明白娃娃親是什麼意思，但是顧哥他從小就很成熟，十分認真的鼓著小臉拒絕了，說妹妹是不能做媳婦兒的。」

明珠的聲音又輕又柔，一字一句的娓娓道來。

簡瑤認真的聽著，很明顯的能感覺到，今天的明珠，對比顧園裡遇到的明珠身上多了幾分釋然和平靜。

她之前就知道顧知衍和明珠從小就認識，但不知道還有娃娃親這一出，也不知道那時候的顧知衍已經小大人一樣拒絕了明珠。

她垂眸看著手裡照片上顧知衍的側臉，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我從小就是被寵著的，第一次那樣被人拒絕，於是上小學的時候憤憤的讓媽媽改了學校，決定再也不和顧哥做好朋友了。」

明珠說到這裡輕笑一聲，似乎自己都覺得好笑，「可是我沒想到，一次孩子賭氣的決定，讓我和他徹底遠離。」

「顧家最受寵的孩子，不需要遷就任何人，所以，我沒有等來道歉和輕哄，甚至，沒有等到他主動找我一次。」

哪怕是一次，哪怕是幼年的顧知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