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沉寂在書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孫秀娥的目光。挺括的臉龐,面色十分沉靜,嘴唇微啟,默念著書中的內容。
看到這一幕,孫秀娥莫名舒了一口氣,輕聲推門進屋,走到桌上的茶盤邊,發現水壺已經空了,提著水壺去廚房又換了一壺茶來。
這一進一出,肖克嵐眼都沒抬一下,這一現象孫秀娥已經見怪不怪了。在她眼裡,夫君念書完全是呆子。
出來準備到屋裡看女兒,隱約聽到前頭敲門聲,想著有小翠去開,她沒在意接著回屋。
她剛到搖籃旁坐下來,小翠著急地跑來說道:「姑娘,老爺在酒坊摔了。」
孫秀娥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吩咐小翠照顧孩子,自己往外跑。
小翠緊緊跟著她的步子,勸說道:「你還沒出月子,這麼出去怎麼成?還是讓姑爺去看看吧!」
說起肖克嵐,這人仍還在書房裡一動未動。她也來不及去喊,即便把他喊過去,她總得自己親自去看看父親才能放心。
來報信的是酒坊的工人,路上說起孫老爹下午在酒坊里忙活了半晌,瞧著這時辰客人要進店了,準備去後廚。腳下沒留神,從高台上摔下來,磕到了腦袋,人當場暈過去。
「怎麼還到酒坊里干起活兒了?自己多大年紀心裡沒點數嘛!」
「這不是為了你姑娘滿月封酒做準備嘛,這幾天叔除了在後廚,其他時間都在酒坊里。二蛋和張叔探親還沒回來,柱子昨日害了熱傷風,少了兩三個人,他這才進來搭把手。」
前幾日父親確實說過酒坊人手不夠,心裡正愁這一百斤黃酒能不能趕製出來,不過他沒提過要親自下酒坊幹活兒的事。
等孫秀娥趕到店裡,孫老爹已經被抬到後頭庫房的小床上,人暈乎乎的,雙眼模糊,話說的也不清楚,只聽得清說頭疼。方才抬回來的路上,還吐了一地。臉色暗沉,五官難受得皺起來,臉上的皺紋褶子更加清晰了。
「爹?爹……」
孫秀娥連喊了幾聲,孫老爹感覺女兒在身旁,想說話,但嘴支支吾吾什麼也說不清。
過了會兒,丁先生提著藥箱子過來,一番檢查後,診斷為腦中風。
丁先生把孫秀娥叫到外頭來,臉色沉重,難以啟齒。
這把孫秀娥急壞了,忙問道:「丁先生,我爹這病何時能好啊?」
丁先生嘆息道:「你們父女相依為命這多年,我也跟你交個底。他腦內出了血,後腦已經腫了一圈,隨時都有可能斷氣,能活多少時日都難說啊。即便是逃過這一難,餘生估計也只能在榻上安養了。」
孫秀娥腦子一片空白,昨晚父親回來還可呵呵的逗小語玩,如今躺在那裡命懸一線,一時間難以接受。
丁先生回望了一眼屋內,搖頭道:「我回濟世堂抓好藥,一會兒差人給你送家裡,只是你爹這樣只能平躺著,找個架子抬回去,切記動作輕一些。」
話說完孫秀娥仍然愣愣的,眼眶微紅。丁先生掃了一圈這後院,沒看到肖克嵐的身影,問道:「你家相公人呢?出這麼大事他還不來?」
孫秀娥一副完全沒聽進去的樣子,呆呆的望著丁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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