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花岱延扶上床躺下,已經是二更天,杜南秋找鄒嫂要來凍瘡膏,輕輕地給花岱延抹上。方才洗完澡發現他臉有些乾枯,她又拿了自己的羊奶面脂,小心輕柔地給他搽臉。
夜深人靜時,杜南秋今夜有枕邊人的陪伴,睡得很踏實。花岱延噩夢驚醒,額頭上全是汗珠。
因為怕他冷,杜南秋睡前讓人添了炭火,爐子就放在床榻不遠處,因為有金絲罩蓋著,也不怕失火。
花岱延身子輕輕一動,發現杜南秋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一隻手搭著他的肩膀。低下頭來,看到夢魂牽繞的臉龐近在咫尺,顫抖的手不自覺伸出去,又收了回來。
他小心翼翼地抽身而出,坐起身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方才又夢見自己身在牢籠時,王璋不分白天黑晝地逼問他。白天裡他坐在炕上或是桌前發呆,等到困意來襲,眼皮子撐不住時,王璋便帶著人來對他反反覆覆逼問。就這樣日復一日,月復一月,雖然在牢里的日子裡沒受過刑罰,但這種折磨已經讓他分不清睡夢與現實。
……
杜南秋半夜醒來,發現枕邊人不見了,摸了摸他睡的位置,還有些餘溫。
朝著床榻外望去,房內似乎沒有人。
她起身下床,幾間屋裡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人,披了一件斗篷出去找。
從主院裡找到後花園,忽然前方走廊上緩緩出現一個人影。
不是花岱延,而是護院初九。
「夫人,老爺上琴樓去了,也不讓人跟。」初九指了指琴樓的方向說道。
再走近一些,隱隱約約聽到了幽怨的古琴聲。杜南秋在琴樓下駐足許久,決定上樓去看看。
琴樓上寒風刺骨,花岱延開了兩面的窗戶,寒風對直吹著。杜南秋等他一首曲子彈完,解下自己的斗篷給他披上。
「花大哥,這里太冷了,還是回屋吧,今日再彈好嗎?」
花岱延坐著一動不動,腦袋垂著,也不回答。
杜南秋緩緩蹲在他的膝蓋旁,輕聲喚道:「花大哥,我們回去吧。」
看他半晌沒反應,杜南秋一陣鼻酸,眼眶漸漸濕潤。他如今這副模樣,與之前的花岱延判若兩人,杜南秋又想到那和離書,不禁嗚咽起來。
「你怎麼都不理我?跟我說句話好嗎?」
熱淚逐漸浸濕花岱延單薄的衣裳,他回過神來,看到眼前抽泣的人,心裡一緊,抓住她的手:「南秋?」
杜南秋輕輕揚起臉,嗚咽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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