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許漾也無法得知姜沛是否會去。

霍鈺瑤失望地低下頭，腦子變得混混沌沌的，眼前那紅紅綠綠的雞尾酒如絢爛的五彩燈，刺激著她的視網膜，令她頭暈目眩，而吧檯上的歌聲更像是催魂曲一般，唱得她心煩意亂。

古人有言，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她拿起酒杯淺抿一口，發現這雞尾酒的味道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澀。

或許是憂思作祟，酒味入心，她體會到了醉酒後的快感。

酒壯人膽，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

許漾怔怔地看著她一杯一杯的喝，哪怕已經喝得面頰緋紅、雙目迷離，她卻毫不知醉意。

「你別喝了！等會該吐了。」

他將剩餘的酒都倒入自己的高腳杯中，可哪知霍鈺瑤突然站起身來，一個轉身就坐到了許漾的身旁，然後奪過他喝過的酒杯，毫不嫌棄地喝了起來。

她邊喝邊苦笑，此刻的心境和六年前那個告白被拒的夜晚極為相似。

剛過完二十二如果生日的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呵呵姜沛打了一通電話，電話中，她吞吐許久才對她說出』我喜歡你『這幾個字。

毫無疑問，她得到的是姜沛冷漠的拒絕聲。

那一夜，她拿出閨蜜送她的生日禮物——紅酒，與實習的室友通宵暢飲。

她不喝酒，可閨蜜卻像是能預見她會告白被拒，第一次送給她兩瓶紅酒作生日禮物。

不會喝酒的霍鈺瑤第一次嘗到宿醉的滋味，六年後的她再次醉倒在酒精之下，只不過傾訴的對象換了。

她對著許漾吧啦吧啦地說了一堆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一會兒聊到家中催她相親，一會兒又講到自己的大學同學早已結婚，而她尤為羨慕。

許漾從未見過她這副自言自語的模樣，也從未聽她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來，多到他根本沒有插嘴搭話的機會。

她舉著酒杯對著吧檯上彈吉他的小哥做出一個乾杯的姿勢，「我喜歡他的歌聲，因為他讓我想起那段埋藏心底的往事。上一杯敬明天，而這一杯則敬過往的青春，他總對我說過，不慌張的青春是不完美的，所以每當他出現在我身邊時，我這顆玻璃心呀！總是會慌亂地跳！」

霍鈺瑤仰頭瘋笑，可她的笑聲卻帶著哭腔，委屈和不服從哭笑聲中傳來，她拍了拍許漾的肩膀，問他：「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很傻？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喜歡我，卻苦苦暗戀他這麼多年！因為暗戀無果，所以選擇了和他同樣的職業。期待著能有一天和他站在同一個平台上，那時候的我或許能讓他願意低眉瞧上我一眼吧？」

許漾聽到她撕心裂肺的抱怨著自己對姜沛暗戀無果的感情，他覺得自己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他雙手用力緊扣酒杯，仿佛手裡捏著的不是酒杯而是姜沛，霍鈺瑤的啜泣聲如一條鋒利的線鋸，鋸在了他的心尖上，酸澀的血液點點滴落。

他不想再看見她為了姜沛而傷心，更不想聽她回憶和姜沛的過往！那只會讓他更加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