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別這麼說。」翟淼小心地蹭到她媽媽身邊，抬手撫了撫她的後背。

「還有淼淼。」舅媽一手拉著翟淼，一手指著宋焰：「她爸，你知道宋焰給淼淼說什麼嗎？他讓淼淼以後少回家，別打擾他和許沁。我真的笑了，是不是在這個家住久了，就忘了誰才是這個家真正的主人了？」

「你別這樣，孩子們開玩笑呢。」舅舅瞥了宋焰一眼，將她的手拿下來。

舅媽的脾氣上來了，不可能善罷甘休，她將舅舅的手拍開，眼神直視宋焰，一字一句地說道：「宋焰，你爸酗酒家暴，你媽受不了他，跟人跑了。我們看你可憐，才把你接到家裡。從小到大，我們從沒虧待你，衣食住行樣樣和淼淼一樣。你呢？你是怎麼回報我們的？」

宋焰身子前傾，兩肘撐在膝蓋上，沉默著。

「學生時代，你打架鬥毆、抽菸喝酒還早戀，我可沒少被老師叫到學校批評。但我忍了，我認為你沒有父母在身邊，缺愛才會那麼叛逆。所以我們加倍對你好，你舅舅托人花錢讓你上大專，最後還當上了消防員。結果你呢？快三十了，賴在家裡不出去租房住，找了女朋友還得帶回家住。伺候你一個不夠，還再來一個。」

舅媽緩了緩，繼續道：「這也就罷了，還一點家教也沒有。第一次登門連個水果都不帶也就罷了，平日我做飯伺候你們，你們但凡有點不高興，就直接甩臉子不吃離桌。從來沒有人主動說「您做飯累了，我來洗碗吧」，從來沒有！」

背景音樂中的春晚正在唱《我們都是一家人》，現實中，屋子裡氣氛冷凝。

宋焰沉默著聽完，垂下頭，嗓音沙啞道：「舅媽，是我考慮不周，沒必要牽扯到沁沁。」

聽此，舅媽冷嗤一聲，看向許沁，「你這找的女朋友倒是和你是一樣的人，自私自負，從來不顧及他人，還不自愛。她來的第一晚我可就聽見了，你嫌棄我多事，鋪了兩床被。現在想想，還真挺後悔的，鋪了兩床被讓你們瞎搞，真是糟踐了我的被子。」

「哎，過分了哈！」舅舅出聲打斷，轉頭面對許沁，勉強笑道：「舅媽她不是這個意思。」

許沁難堪地低下頭，沒應。

宋焰舅媽鄙夷的聲音在她耳邊迴蕩，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之前對她笑臉相迎，歡迎她來家住的和藹舅媽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我就是這個意思！」舅媽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舅舅的圓場。

她怒視宋焰的舅舅，下了最後的通牒，「這些年來，幫別人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我們也算是仁義至盡了。以後這個家裡，我和宋焰，只能留一個，你選吧。」

「哎呦，你這是幹什麼。」舅舅急得頭頂冒汗，看看這邊，看看那邊。

翟淼看著憤怒的媽媽、焦急的爸爸、難堪的嫂子和沉默的哥哥，腦袋都大了。

突然，她靈機一動，主動坦白道：「媽，其實之前我做錯了點事，還是哥幫我呢。」

「什麼事？」舅媽雙手環胸，斜眼看她。

翟淼支吾地把假貨案交代了，最後強調道：「那二十萬罰金還是哥幫我交的呢。」

「你能耐了啊，悄無聲的惹出了這麼大的事。」舅媽瞪著眼看她。

翟淼心虛的撓撓頭。

自家的事以後再算，宋焰的事得先說清楚，舅媽重新將火力轉回去，諷刺道：「算你還有點良心。剛好，你刨去這些年養你的花費、學費和畢業後的生活費、住宿費，算算還有多少錢，我補給你。」

說著，舅媽就要去拿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