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兒依舊不大保險,不是可以談話的地方,於是他們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地往更加僻靜的地方走。
兩人沿著幽靜的小徑,一前一後地有著,誰也沒吱聲。
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水渠里的水已經解了凍,歡快地唱著嘩嘩的歌兒,幾棵歪脖子的野櫻桃樹開著美麗的白色小花,藍的粉的紫的白的風信子在微風中舒展著自己的花瓣,緋紅色的杜鵑花熱熱鬧鬧地擠滿了枝頭。
一隻胖嘟嘟的蜜蜂停在一朵鳶尾花上,雙手交握在胸前,用極盡虔誠的姿態哼唱著嗡嗡的歌兒,懇求這位藍裙子女士賜下甘甜的花蜜,鳶尾女士羞答答地撩起了裙擺,與蜜蜂做著不可言說的遊戲。
兩個年輕人靜悄悄地從這兒經過,沒有打擾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任何生靈。
他們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了威爾遜家的蘋果園,翠綠的蘋果樹上開滿了大片大片乳白色的花朵,如同綠色和白色顏料重疊塗抹的油畫,和煦的春風撩撥著鵝黃色的花蕊,花兒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此時蘋果園裡沒有任何人,正是談話的絕佳地點。
兩人站在蘋果樹下,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半晌,佩里沉不住氣,氣憤又委屈地質問道:「你說的話到底還算不算數?」
莫莉一時沒吭聲。
佩里焦躁地跺了兩下腳,活似一隻急得跺蹄子的捲毛小羊,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克制又隱忍地說:「說吧,莫莉,就算你出爾反爾,我也不會怪你的——我只會默默傷心,在每一個深夜裡為這段錯付的深情暗自流淚——噢,我不是那種喜歡哭哭啼啼的男孩,但如果(短促地哽咽了一下,覺得有點丟臉又忍住了),如果你非要那麼鐵石心腸的對待我,我想我會心碎的。」
他用那種哀傷淒楚的語調說:「也許有一天我會在孤獨寂寞中死去,但即便淪落到那樣的下場也是我自作自受。」
「唉,全怪我自個兒,誰叫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心呢?」
「誰叫我被一個名叫莫莉·威爾遜的女孩子迷得神魂顛倒呢?」
「誰叫我偏偏要喜歡上某個滿口謊言的小騙子呢?」
「……」
他絮絮叨叨地說啊說,一口氣說了好多話。
最後,他寬容地、大度地說了這麼一番話:「儘管你出爾反爾,滿口謊言,但我仍舊衷心希望你的良心不會因此不安,並在往後餘生里獲得幸福與快樂,我願永遠與冰冷的孤獨相伴,只要你能幸福快樂就夠了。」
說到末尾,他眼眶發紅,聲音再度哽咽,但他倔強地45°角仰望天空,不讓軟弱的眼淚從眼角掉下來。
莫莉:「……」
莫莉:「……幹嘛要詛咒我呢,佩里?」
佩里委屈得要命:「誰詛咒你了?」
「你說『希望你的良心不會因此不安,並在往後餘生里獲得幸福與快樂』。
「不錯,我是這麼說了,可這不叫詛咒吧,我是在祝願你,我希望你過得好。」
「可我覺得你是在陰陽怪氣來著,你其實想說的是希望我良心不安,永遠不會獲得幸福和快樂。」莫莉氣鼓鼓地抱著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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