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喝彩聲中起鬨。
武夫抬頭看了看高居上首的家主。
「連凡夫俗子的拳頭都抗不過,」那人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隨身攜帶的金匕首,薄唇輕啟,冰冷地吐出兩個字,「廢物。」
隨後,他把匕首扔到隨從端著的木盤裡,起身準備離開:「雪下大了,賞過後便讓大家散了吧。」
武夫得了家主賞賜的金匕首,叩頭遙遙謝恩,喜笑顏開地退下了。
看台上的人群也漸漸散了,只餘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倒在雪地里,掙扎了半天也沒能站起來。
洛越走過去,在少年面前蹲了下來。
他的睫毛很長,此時被幾片雪花眷顧,沾染上了潔淨的白。
她伸出手,想要幫他擦掉臉上的血跡,卻像個魂體一樣根本觸碰不到他的臉。
*
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
洛越還沒能從那場大雪裡回過神來,後知後覺自己眼角居然有濕意。
她隨手抹了一把臉,起床,開門,然後被一動不動佇立在門口的黑影嚇了一跳。
「師父。」晏深原本在運行真氣,一聽到開門聲就睜開了眼睛,猶豫著叫了她一聲。
洛越扶著門框緩了口氣,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有點啞:「你站在這兒幹嘛?」
熬人熬上.癮了嗎?
「昨日是弟子的錯,害師父操勞了。」今夜無月,晏深整個人都隱在漆黑的夜色里,微微垂著頭,像一個失魂落魄的影子。
洛越拿出一根紅燭,打了個響指,「噌」的一下點燃了火苗。
「你沒摔到哪吧?」她把蠟燭往晏深臉前舉了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晏深微微眯了眯眼睛,適應了蠟燭的光亮後才察覺到洛越眼角沒被擦乾的眼淚,一時有些愣住了。
「嗯?」洛越見他不答話便抬頭看他,後怕地追問,「不會真摔傷了吧?傷哪了?」
晏深不自然地往後稍退了半步,搖頭道:「沒有。」
洛越想起他昨晚那默默流淚的模樣,實在不大相信這話,但是她也不能直接拽著人去檢查,便將那堆傷藥一股腦塞進他懷裡,囑咐道:「有傷一定要記得上藥。」
「好。」晏深點點頭,心裡卻仍舊在意著她眼角的淚水,結合著腦子裡模模糊糊的記憶片段問了一句,「師父可有摔傷?」
洛越一下子就想起了他那撞得自己腦袋疼的胸肌,不自然地咳了兩下,斷然否認:「沒有。」
然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抹頗具慈愛色彩的微笑:「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晏深沉默了一下,說道:「師父,現在是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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