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過身的剎那,季烆臉色猛然冷了下去,仿若凝了一層濃厚的冰霜。
屋裡的確沒有人,榻上也無人接觸的痕跡,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因為思念,所以才出現了幻聽。
畢竟此時乘裊應在公眾,又豈會深夜入外人屋中?
何況那個人,還是修無情道的無暇劍君。
可當真是錯覺嗎?
輕風柔柔拂過,吹起了地上的落葉,一股熟悉的馨香也隨著風從他的鼻尖拂過。那香,獨一無二,只有一人在用,他曾聞過無數回,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那是——獨屬於乘裊的味道。
而這股香味,如今與檀香交融,在他的師尊身上最是濃郁。
身後,藺霜羿平靜地看著季烆繃緊的背影,漆黑的瞳眸在夜色中越發幽深暗沉,面上無甚表情卻莫名令人心神顫慄。
他一直站在門口,沒有後退,也沒有前進。直到季烆終於回了自己的房間,聽到關門聲,他才收回了視線。
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他抬起袖口,嗅了一下。
那股淡淡的馨香悠遠淡雅,縈繞在上面,經久不散。便如體內那股亂竄的燥熱,伴隨著一直沒有冷卻的佛珠,牢牢地困住了他。
應該克制,卻又難以忍耐。
明明才喝了一點酒,他似乎也跟著醉了。
但大乘修士,又豈會輕易喝醉?便是最烈的靈酒,也難讓他醉去。
藺霜羿煩悶的扯了扯衣襟,因著不久前被乘裊用力抓過,胸前的衣裳帶著顯而易見的皺痕。
良久,他轉身回了屋。
方一踏進去,屋中情景便是一變。其他地方無什麼變化,唯有方才還空無一人的床榻上,多了一個睡得臉色紅撲撲的姑娘。
藺霜羿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徑直去了後面的湯池。他脫下衣裳,閉著眼泡進了冰冷的水裡,直到被冷氣環繞侵蝕,那股幾乎淹沒了身心的躁動才算是平息了下來。
可心神仍然未寧。
哪怕泡在冷水之中,哪怕看不到那人,可那道倩影早已深入心中,難以忘懷。
他內視丹田,看見了元嬰上多了一道裂痕。正如那顆無情道心,裂痕已生,再難迴轉。
藺霜羿驀地睜開眼睛,本來黑深的眼不知何時竟變成了血紅色,瞳孔深處還帶著一抹幽綠之色,仿若獸瞳。在黑暗的空間中,發出幽冷的凶光,像是急切地想要吞噬著什麼。
榻上,又等了一會兒,乘裊無奈的睜開了眼睛。
「你故意的吧?」回天珠在腦海里不滿地說,「你聽到季烆的聲音了,你剛才故意喊他的名字?」
計劃只成功了一半,乘裊心情不怎麼好,口氣也不好:「是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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