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撫摸了下那十來張賣身契，然後看那些姑娘。

「都辨明過了，是真的？」

姑娘們雖然不懂她的意思，但也都點了點頭。

「辨明過了，是真的。」

「是真的，東家想做什麼啊？」

穆昭說：「那就拿著吧，是銷毀還是留著，你們自己決定。」

姑娘們頓時亂了起來。

「唉？」

「這是何意？」

「我們自己留著？醉春樓不再是能困住我們的地方了？」

「是這樣？我們自由了？」

所有的姑娘們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自由，不是狂歡，而是迷茫。

穆昭說：「有個姑娘說的沒錯，醉春樓困不住你們了，你們想來便來想，想走便走。」

有一個姑娘喊，「太好了！我們自由了。」

「我們可以走了。」

但也有姑娘說：「可我們又能走到哪裡去呢？我們在官府仍舊是賤籍，我們回到鄉里，鄉里鄉親們會看不起我們。」

「是啊，又有什麼樣的男子，會娶我們進門呢？」

眾姑娘高漲的情緒像是被一盆冷水給潑滅了。

穆昭在此時開了口，「若是你們自己都能養活自己，又何必要嫁給男人？要看他們的眼色呢？」

姑娘們又迷茫了，「不.....不嫁給男人？」

「靠自己養？」

「用東家你方才說的那個方法，給我們錢嗎？」

穆昭說：「錢是一部分，還有就是尊嚴，更甚者是地位。」

姑娘們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笑。

「尊嚴？」

「地位？」

「哈哈哈哈哈哈.......我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哪怕是歌姬或者是樂姬那也是低人一等的，尤其是在京城，這種達官顯貴多如牛毛的地方。」

「是啊，哪怕是進了宮的歌姬，也不過是更高達官顯貴的玩物，死了便丟了。」

穆昭知道，大環境如此，她們又被打壓慣了。

一時間很難改變她們的想法，她也不再多說。

穆昭掏出一張宣紙，「這是我新擬的文書，你們傳傳看看，若是覺得條件合適，就留下來，我根據你們的特長，著手幫你選相應的師父。」

穆昭把紙遞給最前方的一位姑娘，「若是覺得不合適，那可以回去收拾包袱走了。」

姑娘們圍上來，看了起來。

穆昭做著講解，「薪金那一塊我沒填，我會根據你們學藝的情況，定該給你們多少銀錢，你可以提出反駁意見，比如覺得給的太少了，我會酌情再考慮，商量好了這些，我們再簽字畫押，然後我會拿到官府去公正，這是一份有官府保障的文書。」

姑娘們驚訝，「竟然還要過官府？」

「那自然，」穆昭道，「若是我哪日心情不好、或者變壞了，不想給你們銀錢了，你們可以去官府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