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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春生的腦子還在處理兩個人是親人的這個信息中,腳卻被迫跑了起來。

顧長靳直接牽住向春生的手腕往門外跑,甚至覺得和顧弋乾呼吸的同一片空氣都被他污染了,他討厭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他怎麼能出現在自己家裡,他怎麼可以在今天出現?顧長靳的腦子已經被這種瘋狂的情緒占據了,絲毫沒管向春生跟不跟得上。

向春生被這麼強制性拖出來,而且從半山腰下來都是下坡路,她不由地加快腳步保持平衡。

「你放手。」她的手腕生疼。

「對不起。」顧長靳這才反應過來。

顧長靳愧疚又心疼,他實在是氣昏了頭,才這麼不顧一切狂奔著離開家。在緊握向春生手腕時,他居然覺得那一刻是浪漫的。

面前的男孩像是日本青春動漫里演得那樣,把身體折成九十度,被黑色覆蓋寬闊的背脊都透著害羞的粉,手指蜷縮在衣服的下擺,猶豫試探。向春生隱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顧長靳的虹膜是淺淡的顏色,可今天卻異常發亮,他很少有血液全部匯聚頭腦發熱的時刻。

「你應該知道了,那個人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顧長靳的眸光變得黯淡落寞,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不知從何開始,「向春生,你會因此討厭我,害怕我,像別人那樣看待我嗎?」

因為我的血液劣跡斑斑。

向春生有點難受,是身體上有點喘不過氣,她言簡意賅地表示:「不會,你們不一樣。」

顧長靳的眼睛亮了亮,這明顯是他喜歡的答案,可也是他不想聽到的答案,繼續追問:「為什麼呢?我和他都是一個爹,能有什麼不一樣!」

她從來不相信原生家庭的連坐制度,她始終認為愛是需要積累的,它從來就不是血緣的附贈品。

顧長靳透過她毫無雜質的眼睛,這是第一次有人把他當作一個獨立的個體。

顧長靳的表情變得猙獰,笑得很殘忍,雙手緊握住向春生的肩膀,瘋狂地渴求一個答案,為什麼向春生能這麼特別。

向春生不想和他扯長篇大論,斬釘截鐵地給了他一耳光:「一樣行了吧,你和你哥的DNA鹼基序列都一樣。」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句反話。

她第一次打人耳光,力氣沒掌握好,軟綿綿的感覺在給他撓痒痒。

「對不起。」下手輕了。

向春生還蠻禮貌勒。

顧長靳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反倒還在回味,甚至都打出幻覺了,顧長靳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清澈。

顧長靳驚慌失措地把手放開,脫力後蹲在地上,得寸進尺地繼續問:「那我和陳念荒比呢?」他抬眼時的上目線柔軟得不像話。

「向春生,我喜歡……」表明心跡的話還未講完。

「停,打住。」向春生從不耐煩變得咬牙切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是喜歡我,大可不必!我有自知之明,成為你們兩個爭奪勝負的戰利品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嗎?對不起,我拒絕。你原先利用我為數不多的同情做得那些事,我不會追究也不會原諒,請你好自為之。」

「原來你都知道啊。」顧長靳愣住,那些自以為是的巧合統統被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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