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向春生說錯了,那天在街上遇上顧長靳,並沒有把他當作路邊的流浪貓狗。如果是遇上小貓小狗,她的同情心只會更加難以招架。
「咪咪,你媽媽呢?」向春生慢慢地靠近它,說話輕聲細語,那是她從未有過的溫柔。
一般路邊的小野貓都很怕人,它們總是在向春生靠近的瞬間彈開,她為此很受傷。貓這種生物極有靈性,它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會記住曾經受到過的傷害和苦難。而這罪魁禍首——人類卻又大罵這畜生野性難馴。
天色微暗,晚風當頭迎面地吹,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樣的天氣,小傢伙如果沒有母親的保護,或者待在一個溫暖的環境,那下場就只有一個。
向春生不斷的叫喚著,希望能憑自己蹩腳的模仿尋到它的母親。
可惜無果,四周甚至都沒有出現生物。
靠近馬路總歸是危險的,她只好脫下校服外套,將它慢慢地抱起,轉移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你是不是很冷,咪咪。」她對動物的耐心是絕無僅有的。
向春生心疼地看著它,小貓的眼角都是髒污,顫顫巍巍根本站不起來,在她的手裡不斷地顫抖,它應該是對離開地面感到恐懼,嘴裡不斷地叫喚著,她覺得那樣的聲音很撕心裂肺。
「對不起,咪咪,我錯了。」向春生很愧疚,當初自己辯論賽時說得那些話,每一句都在打她自己耳光。
向春生痛恨那些棄養的人,同樣痛恨她自己。
蔣月華從小就不允許家裡出現任何帶毛的生物,向春生小時候偷偷養過一隻小鴨子,被發現那天,她被打被罵也死活不放手,最後,鴨子成了鄉下外婆家鴨群的一隻,也或許是餐桌上的那隻。
那件事給她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從那之後,她慢慢變得冷漠,不再隨意釋放善意,提高共情。
她自嘲地笑了笑,短暫地給它溫暖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在它以為將要有家有主人屁顛屁顛地跟上來時,毫不猶豫地把門關上,簡直比那些棄養的人還要可惡,那是自以為是的偽善。
向春生蹲在那兒,很久很久,她想養這隻小可憐,並且永遠和它不分開,這或許算是彌補她對小鴨子的愧疚,縫補那顆醜陋的心吧。
陳念荒從走出校門開始就一直盯著屏幕笑,明明那條路離家更近,他偏要往反方向走。
看見路邊被黑色書包擋著的那個身影,他這輩子都不會認錯。
夜晚濕冷,她指穿了一件格子襯衫短袖,胳膊上黑色的錶帶和紅繩交纏的,月光下的皮膚透著玻璃般的冷。
陳念荒微不可察地皺眉,開口問:「向春生,你怎麼穿這麼少?」
身體本來就弱,還要逞強,陳念荒語調雖然嚴肅,但關心確是一分不少。
那個背影慢慢轉身。
一瞬間的錯愕,她的手裡捧著一個柔軟弱小的生命,抬眼看過去。
向春生居然哭了。
就在看到陳念荒的那一秒,滾燙的淚珠就從眼眶裡涌了出來,眼淚直直地從她鼻樑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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