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昌存沒職務沒股份,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但你名下的財產要清拆。」
「那我是窮光蛋了?」
梁北林看著他,不置可否。儘管程殊楠的私產要清拆,但他有一筆教育基金,當年以保險年金形式購入,不會被納入破產清算範圍。
當初程存之見小兒子愛學習,便打定主意讓他將來繼續讀書,反正家裡有錢,只要他開心,想讀到老都沒問題。這筆基金在程殊楠成年之後,每年可以提取一定數額,一直到30歲。
這筆錢相比程家資產九牛一毛,但和普通人比,即便程殊楠以後都不工作,也能過得很舒服。
程殊楠哪裡知道這個問題過於「何不食肉糜」,想了想又開始擔心別的:「我爸我哥躲到外面,會過得很慘嗎?我爸的病有錢治嗎?還有安安,那么小,也要跟著受罪了。」
「他們都不管你了,」梁北林淡淡地說,「你還管這麼多。」
程殊楠聞言沉默下來。他很少憂慮,腦子裡亂糟糟的沒頭緒,天塌下來一片黑暗,可好歹他還有梁北林。
梁北林推了晚上的飯局,帶著程殊楠一起回家。這讓他感覺到一點安慰。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程殊楠絮絮叨叨地和梁北林說話。
「小時候爸爸很忙,都是哥哥管我。哥哥學習成績好,能力強,爸爸很驕傲,漸漸地哥哥也忙起來,就只有保姆陪著我了。我想讓爸爸也為我驕傲,就拼命學習,可是我太笨了,成績總上不去,上了好多補習班,也沒考上。」
後來Y大還是程存之花錢把他塞進去的。
他說著說著覺得羞愧,從小到大他都不是那種聰明孩子,學什麼都慢一點。程存之雖然不怎麼管他,但花錢上很捨得,各類文體課程學了個遍,用錢堆著,雖沒成大氣候,但好歹都沾了點邊。
為了緩解壓力,程殊楠一直在小聲說話。他緊緊抓著梁北林的手,說媽媽沒得早,說小時候和保姆住在家裡,保姆換了一個又一個,卻很少見爸爸回來。他和保姆在院子裡種花,摘下來風乾,做成漂亮的掛件和裝飾,有一次程存之看到了,倒沒多生氣,就是扔下一句「真夠沒用的」。
到現在程殊楠都記著這句話。
黑暗中的眼眶發澀,鼻子也堵,程殊楠緩了一會兒,說:「我是很沒用,所以他臨走都不肯跟我說一聲。」
他翻個身,緊緊抱住梁北林的胳膊,腳抬起來擱在梁北林膝蓋上,剛剛哭過的嗓音微顫:「大北,你不能離開我。」
安靜的臥室中只有呼吸平穩綿長,程殊楠看不到梁北林的臉,但聽見他說:「不會離開你。」
經歷過天翻地覆的一天,程殊楠的身體和精神再也撐不住,在得到梁北林回復之後昏沉沉睡去,所以沒聽到梁北林之後又補上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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