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軒不怕齊返生氣，他就怕齊返不喜歡他，至少，他現在是這麼想的。

他的愛意表達如同蟒蛇一樣纏繞著獵物，他企圖把齊返強行攬在懷中。

他以為這是頂級的喜愛。

當他報以熱烈的情愫抬頭看向齊返的剎那，他接收到了對方冰冷的目光，冷漠夾雜著憐憫的眼神，灼傷了他的眉目，痛苦從心底滋生。

他的手不安地抓著衣擺，呼吸也變得有些不暢通。

「你不要對我做這樣的事情，很奇怪，也很討厭。」齊返冷淡道。

他嘴唇張了張，愣是沒說出話來，就在這時，齊返頭也沒回地走了。

他跟著齊返回到車裡，兩人左右坐下，齊返沒有要開車的意思，只是坐在駕駛座上抽菸。

季知軒看著半開的窗子，壓抑在心底的回憶，瞬時涌了出來。

「晦氣」

「真是噁心到家了！」

「生你出來幹什麼？養條狗都知道看家護院，你呢？你除了給老子增加費用，還能幹什麼？」小時候的季知軒聽著謾罵聲，他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他想爬起來，可是腳踝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哦，他忘了。

他的腳已經斷了。

疼痛讓他的手指蜷縮，指甲扣進了水泥斷裂的泥巴地，鬆軟的泥土塞滿了指甲的縫隙。

季知軒記不清掙扎幾次，他試圖爬起，最終，都被眼前生物學上的爸爸重新踢回了地面。

後來他似乎暈過去了。

等他再次清醒時，他見著了鄰居夫妻二人，滿臉擔憂地看著他。

季知軒低頭一看，他的腿已經打好了石膏，也坐在輪椅上了。

就目前看來，近距離出行已經不用再依附他人，可以自己推著輪子『走』了。

沒拆石膏的三個月，季知軒的娛樂活動都在是輪椅上進行的。

除了妹妹季知婭在上午上學前和下午放學後，會給他偷偷送飯來，其餘的時間，他都是一個人。

他爸爸不回這個家。

只有手機陪著他。

季知軒生得叛逆，越是斷腿，越是喜歡運動。

他沉迷滑板視頻不可自拔，也因此在網際網路衝浪的時候，單方面認識了齊返。

他忘不了齊返從高空滑下後，自信的笑容，熟練的招式和炫酷的身型。

齊返的笑容也不知道觸了季知軒哪根神經，一個短短5分鐘左右的視頻，一天內就被他播放了3650遍。

整整12個小時，他都在反覆看，手機沒電了就衝著電看，直到把手機看到發燙了，才稍作休息。

看齊返的滑板視頻，似乎成為了他生活中的一個習慣。

季知軒的喜歡是循序漸進的。

他一開始只是看與齊返有關的視頻，不知什麼時候，全網與齊返有關的視頻他都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