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聲逐漸變沉。

季知軒一點兒也不見外，他倒是睡得很香，被壓著的齊返可就老遭罪了。

「......」

齊返本來還想拎著季知軒的後領，把他扔到一旁去，可他看著季知軒乖巧的睡顏，一時間沒了脾氣。

季知軒的鼻息溫熱，輕柔地噴在齊返的頸側，弄得他縮了好幾次頸脖，可齊返越躲，季知軒抱著越緊，弄得齊返渾身僵直，短短三十秒，喉結滑動了不下三次。

睡著的季知軒露出了笑容，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

季知軒的美夢是齊返的至暗時刻。

季知軒好歹是個成年男性，齊返被季知軒壓得手臂發麻，渾身僵痛，不習慣與人肢體接觸的排外反應讓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的嘴抿成了一條線。

他皺起地眉頭就沒有放下來過，攤在他身體兩側的手倏然握緊了拳，又緩緩鬆開，反覆兩三次，最終，他抬手覆上了季知軒的脊背，輕輕拍了兩下，落下了偷偷摸摸的溫柔。

在這段關係中，齊返也有些迷茫，甚至是混亂。

人與人相處是這樣的，沒有接觸之前，他可以有著絕對的理智去判斷是非對錯，可一旦接觸了、了解了、吵了、鬧了、觸碰了，理智似乎就退行了。

心中的情愫複雜，如一縷煙繞著齊返的四周升騰。

齊返盯著天花板，他有些無奈地嘆著氣，他以為自己今晚的睡眠時間幾乎告罄，他已做好瞪眼等天明的準備。

可時間還是給了答案，他竟然抱著季知軒深睡到了天亮。

-

翌日，季知軒伸著懶腰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他摸索了半天都沒找到自己的手機。

「東西呢？」他嘟囔著。

等他完全坐起，才想起自己好像沒在齊返家裡。

他昨天....

記憶瞬間回溯，他和齊返同床共枕了！嘿嘿！

他立馬環顧四周，卻不見齊返的身影，這下可連手機都顧不上找了。

「齊返——！」他赤著腳沖向入口處的小走廊，浴室的門虛掩著，裡面飄著剃鬚泡沫的味道。

季知軒開心抬手，把門猛烈推開，張開雙臂大喊，「齊返，我醒了！你昨天睡得好嗎？」說完，他還撓了撓頭。

下一秒，他撓頭的手僵在後腦勺。

嗯？齊返竟然不在！？

浴室竟然空無一人，他飽含激情地上演了一場獨角戲。

季知軒有些失望，一抬頭便看到了浴鏡中的自己，洗漱台上齊返已經替他擺好了洗漱用品，而齊返那一份早已拆開、使用且丟棄在了旁邊的垃圾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