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返落單地站在一邊，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多少有些落寞。

「齊返哥哥，」季知婭帶著母親走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落單的齊返，她有些擔心道：「我媽剛才太渴了，我帶她去旁邊的小賣部買水去了，聽大家說，我們病房有人出事兒了，不會......是......」

「沒事兒，是儀器報錯，沒人有事兒，別擔心。」

「呼~」季知婭瞪大了眼，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

齊返看著季知婭，他有一瞬間覺得季知婭就連受驚嚇的條件反射，都和季知軒一個樣。

想到這，他側頭看了一眼正在和遠遠聊得歡的季知軒，他心底湧出些許不爽。

他怎麼從來沒覺得季知軒這麼能聊？

齊返轉而抬眼，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問：「季知婭，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就是那個.....去城裡讀書的事情。」

話音剛落，季知婭還沒來得及給出反應，反倒是繼母，她給齊返遞了一瓶礦泉水，「您好，是我之前怠慢了，我女兒剛剛和我說了很多事情，抱歉，之前誤會你了。」

繼母有些艱難解釋，「不是我自視清高，實在是村裡的風氣不太好，見是個女娃到了年齡，就涌了上來。之前是我誤會了，對不起。」

繼母深深一鞠躬，「你說要讓她去寄宿學校讀書，是能出村子嗎？我想讓她讀書！去更好的環境讀書！學費我有的，我有積蓄。我一輩子也沒出過村，這裡也沒高中出去的，都是像季知軒這樣，大學考出去的。」

聽到季知軒的名字，齊返心頭一跳。

「你是有辦法讓她去城裡讀高中嗎？九月份就可以去嗎？我剛剛和她一直在聊這個事情，她也想去的。」繼母一直附和，她似乎害怕齊返反悔。

齊返皺了皺眉頭，講心裡話，他並沒有被繼母當下的狀態而打動。

看到季知軒的繼母，他滿腦子都是今天早晨季知軒蹲在門口喝白粥的場景，他皺著眉頭把礦泉水瓶推了回去，直言道：「阿姨，你不用和我說好話，我會幫季知婭，全是因為季知軒。」

是的，全部都是因為季知軒，季知軒在他心目中是重要的，因為季知軒擔心季知婭，所以他也擔心。

對齊返來說，這似乎形成了一個強有力的邏輯鏈，深深刻在他的責任心裡，不可動搖。

「是，季知軒，是的，季知軒他，他，他...」繼母握著礦泉水瓶，神情一度緊張，半天才說了一句：「他是個好孩子。」

「我知道。」

季知軒終於和遠遠講完了悄悄話。

他一回頭，就看到齊返和他的繼母面對面的站著，兩人表情都很認真，仿佛在開什麼國際會議一樣，氣氛一下就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