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齊返把不合理的地方重複了一遍，「季知軒，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希望所有的感情此打住了。」

說完，他再次環顧了一圈屋內的環境，搖了搖頭，「季知軒，真的，就此打住了。」

齊返不喜歡，齊返不接受，齊返討厭我了。

季知軒的腦海中，這三句話形成了三股漩渦，在腦海內升騰，交錯盤旋，反覆打轉，撞擊著他的腦漿，一片混亂。

季知軒僵在原地，早沒了剛才的囂張，他擠出一抹笑容，想讓自己顯得更加無害，「不是，齊哥，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我……」

季知軒『我』了個半天，有沒有我出個所以然來。

他忽然沖向牆壁，抬手以就近原則，一點點撕下他心愛的海報，一時間，紙張撕裂的聲音如同斷了的弦，他邊撕邊笑著說：「齊哥，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你不喜歡我就把它撕掉就好，你喜歡什麼？喜歡滑板？我們要不要在這裡打個柜子，上面放上板面，我們可以弄個櫥窗，我的房間我可以做主的，沒關係的。」

「季知軒，你是成年人了，你應該懂一些道理的。我之前同你說過的，感情的前提是尊重，放低自尊乞求得來的感情是不對等的，它不會長遠，你不要作賤自己了。」

齊返晃了晃手機，「我已經同夏坤說了情況了，他等會兒就會帶維修人員來，弄好後，我今天就會走，我希望能暫時分開一下，你也好冷靜思考。」

季知軒手裡拽著破碎的海報，此刻的他就如同手裡的海報一樣，支離破碎。

他抬頭看向齊返，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無辜道：「齊哥，你今天早上不是還說，不論什麼關係，只要我們一起好好生活就行了嗎？我們兩個把日子過好，不是比什麼都強嗎？為什麼你現在又要把我推開呢？是因為海報嗎？」

「我撕掉了，已經全部撕掉了啊！」季知軒把手一攤，手掌之中拽著的破碎紙片全部暴露在齊返的目光之下。

齊返對此只有加倍心慌，他想，之前認識的季知軒，怕不是個假人，真實的季知軒真是個狠人，他來真的，真的撕了，撕了自己珍藏多年的海報，只是因為他不喜歡這樣。

看著皺巴巴的紙片，齊返並沒有很感動，他反而不敢動。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齊返的手機鈴聲響了。

不知道怎麼，現在的齊返有些忌憚季知軒，他看了一眼季知軒，才看來電顯示，是夏坤。

這一秒，齊返有一種困於深山，得救了的感覺，他立馬接聽，「嗯，定位發給你了，車子就在入口處，你一眼就能發現，那個沒有輪子的黑色車子就是我的。」

得到了夏坤的行程，齊返狠狠地點了點頭，期盼道：「行，可以的，下午也可以，越快越好。」

聽到『越快越好』四個字的時候，季知軒的呼吸一滯，他不動聲色地扔掉了手裡的殘渣碎片，眼神逐漸變得深沉。

他彎下腰，挪掉了擋在老舊課桌旁的木頭椅子，木頭椅子撞擊著朽木地板，發出嘎吱嘎吱地聲響，他跪趴在地上，慢慢地挪開被塑膠袋綑紮起來一摞一摞的書籍，一塊與地板不同色系的木頭，就這樣暴露在了視野範圍內。

季知軒見齊返掛了電話，他指著木頭道：「齊哥，你能過來幫我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