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軒外套拉鏈敞開，包裹著齊返的頭，確保齊返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部都是黑暗，外套遮罩在兩側，一點兒光亮都不透，很暗滲入一切。

「我沒關係的，我閉著眼就好。」

「我要保護你。」

「那可真謝謝了，你可以把你的手從我的脖子上挪開嗎？再用力一點兒就要斷了。」齊返咳嗽兩聲。

「啊...」季知軒被提醒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無意識地摟著齊返頸脖，可卻因為箱體在晃蕩上升，他有一些緊張，不小心加重了手部的力道。

一切都適應了，所有的感官都變得舒適，季知軒這時候才抬眼，手撫摸著齊返的後腦勺，眼望星空，一雙看破紅塵的雙眸，神情也顯得極為超脫。

「齊哥，我們要是去流浪的話，本可以不打擾二舅的。」

摩天輪上升得很慢，季知軒只能自己欣賞窗外的星空，他便開始提起話頭，讓齊返參與進入他生活的每分每秒。

「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人生就是如此有趣，新的念頭總是會跳出來，勇於嘗試就能不斷突破自我。」

季知軒笑了笑，「也是，要是沒有我，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嘗試摩天輪。」

「是的，愛人要勇敢。」

齊返的話音剛落，箱體突發晃蕩，他有一瞬驚恐，頭埋在季知軒的胸前，摟進了他。

季知軒的手又在撫摸著齊返的發尾，一下又一下，指尖都沾染上了洗髮露的香味。

「齊哥，我們白洗澡了，玩一晚上又會是一身汗。」

「洗浴乾淨，吃飽喝足，我們不為其他需求，只為精神的追求與愛的信仰，我們終將登上高點，在此相愛。」

也許是蒙著頭了，季知軒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反而能更好地表達出自己內心所有的想法。

「季知軒，我突然明白了。」

「什麼？」

「愛意。我明白了一個人愛另外一個人內心是充盈的，如此飽滿的狀態是非常舒服的，那不愛又或者是厭惡的話，一定也是這樣的程度，只是更加的負面。」

齊返停頓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像是釋懷了，「如果是這樣，媽媽離開爸爸也是應該的，與不愛的人在一起生活的話，實在是太痛苦與折磨了。」

愛的時候有多麼充盈，不愛的時候就有多麼枯竭。

兩人在箱體內擁抱，天空忽然亮敞，耳邊傳來一小陣轟鳴，季知軒的手掌虛捂著齊返的耳廓，「齊哥，是煙花，很美。」

「大晚上放煙花，這不是擾民嗎？」

季知軒先是一愣，而後笑得顫抖，「齊哥，剛才那一簇是綠色的，現在這一簇是紅色的，我猜接下來的那一簇應該是橙色的。」

齊返低著頭，他躲在季知軒的外套內，漆黑籠罩著他，可能是煙花太過於亮眼，光線穿透黑暗，把狹小的空間也照亮了，他看到了季知軒穿著的線衫是深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