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在東京那天淋了雨。」俞川眯著眼睛回憶了片刻。

「哪天？你從酒店走的那天？」

俞川遲緩地點了點頭。

「你沒打車走嗎？！酒店前台可以叫車的啊！」

「我走出去了才想起來的。路上也攔不到出租。」俞川越說聲音越小。

李思為深呼吸了好幾次，依舊沒忍住。

「你是不是有病啊？！那麼冷的天你在外面淋雨？自己什麼情況不知道嗎？」

「後來我回來就吃了兩粒消炎藥啊，我以為沒事了。」半晌後，俞川才辯解。

「你真的是.......」李思為看了他一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俞川問。

「打電話給小孟，讓她來守著你。」李思為說著已經拿出了手機。

「她今天休假了，要不算了。」俞川低聲說。

李思為握著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砰。他又一屁股坐下了。

「你能不能以後不要這麼冒失了？」

「以後？」俞川迅速地抓住了關鍵詞。

李思為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兩秒後緊閉嘴唇不再說話。

冬天是流感高發的季節，急診大廳擠滿了小孩。夕陽西下，尖叫聲、哭鬧聲混作一團。李思為也扣上了帽子，試圖擋住噪音。

俞川悶得有些難受，想摘下口罩，又被李思為扯了回去。

「你要不想被拍，就老實戴著。」

俞川沒有再反抗，只是抬起了一隻手來，把點滴的速度又調慢了。

沉默了五分鐘後，李思為先開了口：「你宣傳經紀被撤了？」

俞川睜開雙眼，眼神定在遠處的地面，沒有回話。

「為什麼？」李思為再次提問。

俞川這才扯出了一個笑容：「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藥水順著軟管向下流淌，水滴冰涼，手背也冰涼。

「其實我欠你一句謝謝。」李思為看向他。

俞川的手背微微一緊，兩秒後才緩緩鬆懈下來。

他搖了搖頭：「不用了。其實......你也救過我。」

「有嗎？」李思為疑惑。

俞川頓了幾秒，點了下頭：「有。」

李思為重新看向地面，沒再說話。

這麼多年，恩恩怨怨，拉拉扯扯，到最後還是一筆糊塗帳。沒人知道什麼時候能算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