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老頭兒一宣布放學,梁也背起包就走,哪位狐朋狗友都沒等。
在哈爾濱冬天的傍晚,半小時可以讓天空完全變黑。
梁也出校門時,楊今在校門口的路燈下,昏黃的燈光竟然能將他照得那麼白。
他一定是等了很久,鼻子都凍紅了,還有他空蕩蕩的脖子。梁也發現楊今不喜歡戴圍巾,被楊今跟蹤的這些日子,他一次圍巾都沒見楊今戴過。
楊今朝他身後張望了一下,然後忽然走上前盯著他,對他說:「我很介意。」
梁也看著楊今較真兒的小表情,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答的是自己昨天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介意啥?」他懵了,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只好明知故問。
楊今說:「介意你和很多人都睡過覺。」
梁也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
還沒等他噴呢,他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咳嗽,還有一聲聽感不甚友好的「我操」。
回頭,看見任少偉和張安站在身後,表情都十分驚愕。
張安是梁也同班同學,張安性格直接,梁也講哥們兒義氣,兩人關係一直不錯。
梁也皺起眉頭。
操,被聽見了。
他朝楊今那兒看了一眼。
楊今一定也看到了那任少偉和張安的表情,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鏡片後原本冷亮的眼睛消失了,眼神變得飄忽不定。
之前楊今從來都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默默跟在他身後回家。今天應該是看見他一個人出來的,才敢上前說的這句話。
許是看氣氛有點緊張,任少偉站出來打圓場:「三中的好學生都喜歡開這種國際玩笑啊,哈哈哈——」
「任少偉你是真沒眼力見兒啊。」張安打斷他,看向楊今,「他媽擱這兒守著都多少天了?惡不噁心啊?也哥脾氣好,我們脾氣可臭,你個死同性戀能不能滾遠點兒啊?」
張安走上前,用力扯了一把梁也衣服,「也哥你往後點兒,別他媽染上這病了。」
紛飛了好幾日的雪終於停了,冬意卻更濃重。人們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梁也原來不覺得,此刻倒是體會到了。
梁也看向楊今,看到他站在雪裡無比侷促的樣子。
一股煩躁且複雜的情緒在他的心底炸開,梁也短暫地閉上眼,只覺得吸入的冷氣比煙還要嗆人。
張安衝著楊今說:「我他媽看你不爽很久了,你到底啥意思?每天擱這兒等也哥幹啥呢?」
「我知道,也哥不就是幫過你一次麼?我不知道他幫你啥了,他不樂意說,那是因為他人好,不想把你那些破事兒往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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