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後那個角落裡除了地上將要化完的積雪,什麼也沒有。
任少偉對他說:「好幾天沒來了,這回是終於走了吧。」
幾天前校門口那檔子事兒出來之後,梁也的狐朋狗友們都對此噤聲,誰也不敢再提校門口那個戴眼鏡的三中學生——除了任少偉這位不怕死的。
梁也還沒來得及懟他一句,任少偉就倏地往前跑去。
「哎,燕兒,燕兒你等等我——」
常曉燕挽著小姐妹的手走在前頭,明顯是聽到了任少偉的聲音,卻還是無動於衷往前走。
任少偉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在她身邊轉悠,「燕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那天就是個傻缺,我他媽神經病,我……我給你道歉成不?」
任少偉又跟了一會兒,常曉燕煩了,停下腳步對他說:「你能別來煩我了嗎?你知道現在我們年級的人都咋看我嗎?這就算了,我可以不在乎別人,但是你——你真傷了我的心!」
「我給你寫過這麼多信,我跟你去公園玩兒,去看電影,我們相處這麼久,我以為你會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知道我能接受什麼,不能接受什麼——你那天那樣,就是我最接受不了的!」
「燕兒……」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你很煩,我不想再看見你!」
常曉燕說完,扭頭就要走。
梁也不知道自己吃錯什麼藥,竟然上前一步問:「你最近見過楊今嗎?」
常曉燕腳步一頓,問:「昨天見過,我把他借我的手帕還給他。怎麼了?」
「他——」
他還好嗎,有沒有提起過我。
但這樣問好像很奇怪,這算什麼呢?他是那個聲稱同性戀很噁心的人,現在問的這一句真他媽有夠虛偽的。
而且……萬一常曉燕去跟楊今說,自己問起過他,這又怎麼解?
兩條不同的路既然已經分岔,就不要再讓它們重新糾纏。
梁也轉而說:「沒事兒。」
常曉燕不明不白地看了他一眼,扭頭挽著小姐妹走了。
冬又深了一些。
梁也裹緊大衣,不禁開始想,幾天前楊今跑回家那麼急,有沒有在濕滑的路上摔跤,有沒有因為在室外待太久而凍感冒。
「梁也,怎麼辦啊,我他媽真是蠢驢,我那天幹嘛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說她?媽的我好想死。」任少偉在耳邊哀嚎,「梁也,你咋不聽我說話啊!你兄弟都要死了——」
要是感冒了怎麼辦?梁也蹙起眉。感冒了也是他害的,他怎麼說也得負責吧。
感冒事小,萬一想不開怎麼辦?一個把他從那種人手中救下來的人實際上也是那種人,那麼當時救他又算什麼?一種故意的、惡劣的嘲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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