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說,梁也,你可以不要管這事兒了,楊今是死是活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那晚在鐵索大橋下,不是已經將這段奇怪的關係斬斷了嗎?
可是。
可是為什麼,心一直懸著,總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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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也的燒退了。
他去上了學,放學時沒馬上走,把和他關係好的一群人都叫來了。
職高的學生搖人是要幹什麼,不用說就能懂,是兄弟就一起上,甭問原因。
梁也從沒主動搖過人,但從前誰需要他,他都二話不說沖在前頭。如今他主動搖人了,照理說他幫過的好兄弟們都該念及情義為他衝鋒陷陣,但此刻,圍在他身邊的人都顯得猶豫。
其中一個問:「也哥,你說你要找誰算帳?」
梁也剛才已經說過了,此刻又回答一遍:「三中幾個男的。」
眾人面面相覷,「三中啊……」
坐在不遠處的張安蹺著二郎腿看戲,語氣戲謔:「那隻兔子不就是三中的麼?也哥,這是有人欺負你心上人了啊?這架打的,別把自己打進局子,打進戒同所去!」
方老師的死給三職高埋下厚重的陰霾,校方和警方封鎖了官方消息,沒有一家報紙報導這場壯烈的悲劇。
而小道消息在學生之間、家長之間,在哈爾濱的大小胡同里,被添油加醋說成是死了的方老師有傳染病,他跳樓的時候血濺了一地,三職高的學生都要遭殃。
同性戀成為這個校園最敏感的話題,誰碰上了,誰就是下一個悲劇——一個至死仍被唾棄的悲劇。
梁也緩步擠開圍著的人,走到張安面前。
他沒說話,也沒什麼表情,就這樣定定站著,俯視坐著的張安。
張安也不是什麼慫人,仰頭直視他。
有人打圓場:「也哥,我們和安哥想的一樣,都是為你好。不論你和三中那個……男的,是因為什麼總走在一起,但會讓人誤會的事兒,咱先別幹了成嗎?況且因為方老師的事兒,現在又是敏感時期。」
梁也一直看著張安,沒移過目光。
之後他的話是對著張安說的,又似乎不止是:「首先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不是。」
「其次在我這兒,不管你是什麼,你做了什麼,只要你是我兄弟一天,我就站你一天。但很遺憾你不是這想法,咱倆不是一路人。我不跟不同路的人做兄弟,往後你再往我身上惹口舌,我怎麼對三中那群野種的,我他媽就怎麼對你。」
張安沒應聲,只是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梁也沒管,回頭冷靜地看著面前的一群男生,沒說話。兄弟之間的事兒其實無需多言,干就干,不干拉倒,大不了沒這群兄弟。
等了半天,還是只有任少偉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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